可后来几个国家反目成仇,分崩离析。虽说都是史书所言,可如今听来,倒不一定全是真话。若几位国君的感情甚笃,恐怕很难有什么事能让几个人在一夜之间全部分道扬镳。
南宫礼喝了口水润喉,又接着说。
“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时我们的家族负责给陛下调制药品。我从小不太听话,是个粗人,负责守卫那个秘密的炼药之地,阿意和家里人学医,就跟着在里面一块帮忙。
后来,那地方在一夜之间崩毁,我们的亲族也有很多人没有及时撤出来,都死在了里面。事关重大,陛下认为是管理者监管不当造成大错,其中又有一些世家之间的碰撞,陛下迫于压力,将我们整族流放至这极北之地,永生不得回去。
我本以为也是如此,也认了命。我们一大族人在流放路上,拖家带口,浩浩荡荡的,流放途中艰险异常,有些身体不好的就死在半路上了。母亲也是……所以她在临死前,将我和阿意叫到身边,说出了真相。
那一天的崩毁,并非是什么偶然的事情,这么多人死在里面,是因为我们一直研究的东西出了问题。我那时才得知,我们研制的药物,一直以来都是直接给人服用的,中间那些人是否自愿的事情我不得而知。可就是那一夜,所有服下药物的人都出现了问题。”
沟通
说到这里,南宫礼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清也,而此时的季眠低着头,手里攥着一颗炒豆子,她也不吃,就放在手心里面摩挲。
“你……是苍麓国贵族林家的独女,而季眠,是季长清的亲孙女,长公主季霜迟唯一的女儿。”
林清也闻言,第一反应竟是来抓季眠的手。季眠没抬头,伸手回握,她的手有点凉,动作却很轻柔,像是在抚慰。
季眠知道林清也在想什么,时间过去很久了,她当时确实觉得很痛苦,可逝者已去,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茯苓带着季霜迟的尸身离去,或许全都飘散在一场大火里,她能够做的,也只是在那个可能是生母坟墓的位置陪伴片刻。
季眠不能停步,她还有路要走,也有人在催促着她往前走。在梦中情,那些人只有一道道迷糊的身影,声音也是模糊的,但无异都很急切,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往远处推。
“其余的,我也不知道太多了。简小将军看我面熟,我听阿眠说魔教王亲和苍麓有几分关系,大抵是曾经见过,可时过境迁,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是在记不清了。至于阿意,这就是我们二人之间的私事了。”
众人各自散开,都不约而同的给这两姐妹一点交流的时间。
实话说,南宫意看着要比南宫礼沉稳不少,南宫礼像个大孩子似的,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两个很深的酒窝,看着就让人亲近。南宫意却不同,虽说两个人长的很是相像,气质截然不同,南宫意眉间总有散不开的阴翳,每每瞧她,总觉得这人心情不好,城府颇深。
简兮颜是个不太喜欢热闹的性子,平日里行军打仗,也很少同将士们一块庆贺,如今看着村民们围着这堆比树还高的篝火跳舞,也没有想要加入进去的意思。
在这里她没有需要藏着身份的必要,于是就没有再戴着面具,倒引得不少人的侧目。她不堪其扰,只能避着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却见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南宫意?”
南宫意显然是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是被惊扰的那一位。她从容不迫地抬起头,同一脸菜色的简兮颜对望。
“简将军怎么会来这里?”
简兮颜倒想问她呢,不是说她们两姐妹要好好聊聊么,怎么聊到这里来了。
“有点太闹腾了。”
简兮颜实话实说,跟着在这人身边坐下,这才发现她身边放着一壶酒,手上的烟斗不离身,现下又被取了出来。
简兮颜观察她动作,发觉这人真要点火,一手握了过去。
“你身体还没好全,这东西太伤身,味道又这么重,对嗓子不好。”
南宫意抽的烟很重,重到有时候身边人闻着都能醒神。
那时简兮颜人还在赭砂,她身体有些小毛病,有时候水土不服,一下子不适应了就会发烧,那段时间要处理玄羽宗的事,又由不得她休息。
她和南宫意住在一块,两个人方便沟通和处理。大概是太久没打仗,身体没那么强健,她病倒在床上醒不过来,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端着烟管的南宫意,烟雾缭绕在她脸前,房间里还萦绕着一股草药的清苦味。
这人什么也不说,哑巴似的,看她睁了眼,确认还活着之后就离开了。
就像现在这样。
南宫意垂着眼,紧盯着简兮颜握着烟管的那只手,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应该回一句什么……”
简兮颜实在受不了这安静的氛围,只好再多说一句,大人有大量的让一让南宫意。
“我身上有很多伤,早年间也落了不少病根。这些都医不好,时不时就会浑身疼痛,无法疏解,抽烟,能镇痛。”
简兮颜一时哑然,却又听人道。
南宫意:“简将军平时就是这样管理将士的?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
别的简兮颜可能不太懂,这句话的调侃他倒是听懂了。便有些气急,可她不太会说话,回不了嘴,又不可能冲上去揍人一顿,只能隐忍不发。
南宫意看人一脸菜色,只觉有趣,浅笑一声,又慢慢的用悠然的语气讲故事。
“南宫礼是护卫,并没有参与到药物制作之中,可我不一样。虽然我记不太清,可我应该是见过你,还有林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