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清,你什么意思?”
季长清不说话,反倒显得她此时有些狗急跳墙。
“你的护卫呢?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呢?你又给我设了一局?”
“长璃,天下不太平了,若只举苍麓一国之力,能够令四方安定,万世太平,我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这里只凭我们大概是守不住了,那些外缘皇亲忌惮我,渴望权力,不敢轻易入城,待我死后,苍麓必定易主。”
“所以太女是个幌子,禅位给我也是幌子。”
“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着,这辈子亏欠你们太多,也没问过你们愿不愿意……你们都是阿戚的骨血,我终究是舍不得,我终究看不得那些死伤,可事到如今,总归是还不完了。”
“你个懦夫!我不会走,就算只有一日,这皇位,这偌大的苍麓国,也得在我手中苟延残喘一日。”
后来她将季长清幽禁,在妖物袭来,主城沦陷的时候她也没有走,誓死守卫,最后力竭昏倒,被崔黎带走。
崔黎是个聪明人,她跟着那些人一块冲杀,实际并没有帮上什么,可她嘴上功夫了得,也在如今这魔教谋得三宫之责。
至于魔教的起源,为了掩盖四方异端,传闻季长清为求起死回生之法,炼制傀儡,致使苍麓主城成为一座妖邪遍布的死城,故而有魔城之称,起名为魔教。
季照雪刚一出门,就碰上严阵以待的谌却众人,谌却耐不住性子,索性下了车等着,见到季照雪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阿雪。”
季照雪的疯症时好时坏,没事的时候是个十分温婉的女人,只是日夜操劳,她心中琐事太多,给她留下许多岁月的褶皱。
季照雪点点头,抬手抚摸谌却的头发。
“我救你的时候你还不会化形,是一条小蛇呢。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不觉都长的这么高了。”
“阿雪你……是喜欢我变成蛇的时候吗?”
季照雪摇摇头,示意她上车。
车里暖和一些,季照雪的目光也更为柔和。
“只要你能陪着我,就够了。”
“阿雪怎么突然想帮她?”
不恨了吗?
对于季照雪来说,就是因为季眠这个存在,才使得季霜迟不得不以身犯险,用自己的行踪换季眠的平安,这才踏入了陷阱。这么多年,她多多少少是带这些怨念照顾季眠的。
说照顾倒也不是,季眠在很小的时候就十分懂事了,后来季照雪疯了,更是被送去交予她人抚养。
大概是人之将死,什么事都慢慢想开了,她实在是无处安置自己的怨恨,这才放在了这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吧。
……
在季眠的寝殿中,季之桁坐在季眠对面。季之桁垂着眼眸,总不敢抬头看季眠的神色。
“阿桁。”
季眠将那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取出来,用一块布一点一点擦干净。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离生序。”
季之桁知道崔黎想要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只能先把一部分交给另一个人,借此保护自己。
“这匣子你打不开,钥匙在我手上。”
“那现在,你考不考虑和我站在一条绳上?毕竟你在崔黎那里已经失去了信用,就算你回去,照她那个性格,也不可能再相信你。”
“我自然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东西就算是送你也是值当的,只是我还是想问。她们说你是救世主,说你是怪物,你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眼前这离生序,到底又是什么东西,离生序生起无数争端,就真有那么重要,能让天下人都为此趋之若鹜?可看你神情,真相似乎并非如此,你总得告诉我。”
“我确实是个怪物没错,似人非人。在儿时,我便被当成一个容器培养,受尽痛苦折磨,这才有了这一身怪力。前段日子我去了玄垠,从那里取回一些旧史。
原本这座大陆上,生存着一种近人的魔兽,后来气候变化,它们不再适宜生存于此,便用一个名为离生序的东西与外界隔绝。
气候好转,它们再想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家园已经被另一个物种占据了。它们要回来,得吃掉所有的人,才能夺回自己的家园。”
魔兽的身体对大陆的适应并没有那么好,它们守在桃源里就是为了养精蓄锐,却被救人心切的季长清打乱了计划,这才造就了如今局面。只要吃掉人类,它们才能更好的融入人类的体质,适应当地的环境。
两个物种之间,生下来便是不死不休。
“四国君主各自发挥所长,为存活下来作斗争。漠森和赭砂两国拥有大量的矿洞,和先进的铸剑工艺,于是她们费尽毕生心血,铸成了一柄足以毁天灭地的剑,如今它就被封存在离生锁里,名为焚天剑。”
离生锁是一个剑匣,碎落各地的离生序是打开离生锁的钥匙。
当年铸剑之人也曾想过用这柄剑结束一切,却在握住剑柄的一瞬间被恶念吞噬,被剑上附着的烈火烧成一片灰烬。
这才无奈将此剑封入剑匣之中,等待有缘人开启。
作者有话说:
好中二
孩子
“那你呢?那东西既然是这样厉害,吞没身心,为何你还要去抢夺它?”
“受药之后,我的身体便完全为了适应这把武器而生。”
无数次轮回,其实不是没有过放弃的那一次,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不是她,也会有另一个人上去握那一把剑,总会有人上前,无数个普通人,还是她一个人,怎么想都应该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