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清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这人好像死了很多年,杳无音信了许久,又栩栩如生,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抚摸季长璃的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我本不欲你参与纷争,设计好一切让人带你离去,不曾想你竟陷入如此偏执之境。是我的错,不曾关照你,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还不完的。”
这是幻觉吗?还是现实?
季长璃也不可控制的顿住了,就这一瞬间,就被一并贯穿。
林清也在战场上抵御南宫意的鬼军,恍然发觉天地失色,她一抬眸,发现一轮血月悬挂在天际,遮挡了刺眼的阳光,阴云密布,空气之中的风都停滞了,一股无边的死寂蔓延,浓郁的死气席卷了整个大地。
所有人都在看那一轮月亮,林清也却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她的衣服被灼烧,已经裂开了不少,堪堪遮蔽身体,她却满不在乎,独自一人在半空中漫步。
那些妖怪似乎感受到恐惧,纷纷往后退,连手里的武器都散落了一地。
季眠将视线投向地面,睥睨众生,她眼里已经没有多少人性,只剩下使命和杀戮。于是她投下一剑,天边就像下起一阵血雨。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结束了一切,过于沉寂之时,所有人都忘却了言语,可那个拯救她们性命的人早就不见了踪迹,天边的血月仍旧悬挂着,林清也知道她还在。
林清也追不上她,因为她一步可跨数十里,一路杀到头,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林清也能做的只是等着,等她回家,等着团聚。
是夜子时,林清也等得有些烦躁,恍惚瞥见天边血色淡去了,她一抬头,发觉天空澄澈,碧空如洗,连星星都没有几颗,血月不知何处去,可季眠没有回来。
这人临走前,强制她解开了双生蛊,如今唯有心意相通,藕断丝连一样的联系链接着两个人。
林清也心中刺痛,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季眠会在哪里,会去哪里?
找不到,大不了就寻遍天下,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清也刚跑出门口,就撞上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她换了一身衣服,可这一件衣服也被血液浸透了,血已经干了,腥气仍旧很浓重。
林清也看清她的脸,就把人拥入怀中,可季眠却将她推开,往她手里递了一把剑。
“我很难受。”
她已经被那些东西侵蚀殆尽,她本人的东西都已经不剩什么了,如果不在这里结果她,日后面临的危机仍旧不可估量。
林清也心脏狂跳,她想流泪,可她如今是该告别,她得让季眠开心一些。
她一直都不怎么高兴,今天就该高兴一些的。
林清也颤抖着握住剑柄,抱着季眠亲吻,一面要将自己的剑一点一点刺进去。
“等等!”
迟云岫着急忙慌的跑出来,霍晚音已经上前抓住了林清也的手。
司落也走出来,此情此景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还是该躲着。
季眠拧着眉,控制不住地倒在林清也怀里,失去意识了。
林清也护着季眠的头,脸上泪迹未干。
“等什么?你找到办法了?”
三个人点点头,迟云岫先一步开口。
“她身上缠绕着太多人的灵魂,如果不将这些东西除去,日后出现的就不知道是哪一位了。可我翻遍古籍,发现有一种巫术,能够让人陷入沉睡,控制梦境,或许有办法让那些灵魂脱离出去,只是需要时间,成功的概率,大概三成。”
林清也听完,终于把手上的佩剑扔下,紧紧抱着季眠的身体。
“好。”
躲在屋后的凰翎和沉镜二人只是淡笑一声,翩然离去。
四年后,云深谷已经被林清也全盘接管,沉镜和凰翎两个人早不见了踪影,各国的统治步入正轨,玄垠也从远海迁了回来,一并将远海驻地也收入国家版图之中。
妖兽失去踪迹,离生序也不复存在,万象更新。
云深谷被林清也日日精心打理,她推着一个椅子,带季眠出来晒晒太阳。
季眠因为久睡的缘故,白的有些吓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血色,很瘦,但总归是被林清也养着,不至于到皮包骨的程度。
“云深谷春天的景色那么好,都过了这样久,你怎么还不起来和我一起看看?”
四年太久,若不是季眠仍旧保有呼吸,简直就像一个永远都醒不过来的人。
醒过来的又会是谁?还是季眠吗?
林清也叹了一口气,自己喝了一口酒,天边日头渐落,要入夜了,夜里寒凉,林清也是决计不会让季眠这样待在外头的。
她已有几分醉意,强撑着起身,准备推着季眠进去,还没等她放下酒盏,就有一只手伸了上来,有些凉,没什么温度,先她一步顺走了她身前的酒杯,杯中尚有一些酒水,这人端不太稳,甚至洒了几滴出来。
林清也眉心跳了跳,这出来的莫不是个酒鬼罢?
“你酒量何时这样好了?”
林清也终于放了心。
“一直,从未变过。”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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