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双方家长都被请到了学校。
赵磊的父母先到,一看就是护犊子的主,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学校严惩“打人凶手”,赔偿医药费丶精神损失费。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裴琛和沈砚走了进来。裴琛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面容冷峻,气场强大,他一进来,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沈砚跟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担忧,但依旧保持着镇定。
赵磊父母看到裴琛,气势不自觉矮了半截。
年级主任硬着头皮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重点强调了裴明轩“下手狠”丶“违反校规”。
裴琛听完,没看赵磊父母,而是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丶面无表情的儿子身上。他沉默了几秒,然後转向年级主任,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主任,事情起因调查清楚了吗?那个叫赵磊的学生,是不是故意绊倒逸尘在先?”
年级主任有些为难:“这个……当时情况混乱,没有确凿证据……”
“我看到了。”裴明轩突然开口,声音清晰,“他伸脚绊的逸尘,故意的。”
裴琛点了点头,目光这才转向赵磊父母,眼神锐利如刀:“贵公子故意伤人在先,挑衅在後,对我儿子动手动脚。我儿子只是正当防卫,下手重了点,情有可原。”
赵磊父亲跳起来:“你胡说!我儿子怎麽会故意伤人!分明是你儿子暴力倾向!”
裴琛冷笑一声:“是不是故意,调监控一看便知。另外,贵公子试图对我儿子进行肢体侵犯,这笔账,我们也可以慢慢算。”他语气里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沈砚适时地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主任,孩子们打球有冲突很正常,但故意伤人和挑衅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们愿意承担赵磊同学的医药费,但关于明轩的处分,我们认为需要基于事实,公平处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又被猛地推开,逸承安和季俞也急匆匆赶来了。逸承安一进来就冲到裴明轩面前,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用力拍着裴明轩的肩膀,激动地语无伦次:“好小子!轩轩!干得漂亮!叔叔没白疼你!就知道你靠谱!够义气!”
季俞虽然也担心逸尘的伤势,但看到逸承安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拉了他一下,然後对年级主任和裴琛沈砚歉意地笑了笑。
年级主任看着这阵势,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护犊子不讲理的赵磊家长,一边是气场强大丶明显不好惹的裴家夫夫,外加一个看起来也不太正常的逸尘爸爸(逸承安老实点吧)……这都什麽事啊!
第三章:意外的“盟友”与风波的平息
最终,在裴琛的压力和沈砚的斡旋下,学校调取了比赛录像。虽然角度问题没能百分百证明赵磊是故意绊人,但他随後对裴明轩明显的推搡动作却被拍得一清二楚。
事实面前,赵磊父母的气焰终于被压了下去。学校最後的处理结果是:赵磊警告处分,裴明轩因动手打人,记过处分(在裴琛的“沟通”下,改为严重警告),双方医药费自理。
对这个结果,裴明轩没什麽反应,仿佛事不关己。逸承安却愤愤不平:“凭什麽啊!轩轩是见义勇为!应该表扬!”
裴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闭嘴。”虽然他没嘲笑逸承安,但显然也没打算和他结成“统一战线”。
逸承安噎了一下,却没像往常一样怼回去,反而凑近裴琛,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和莫名的欣赏:“老裴,可以啊,没想到你家这面瘫小子,关键时刻这麽护着我儿子!有血性!像我年轻的时候!”
裴琛:“……”他懒得理这个自来熟的家夥。
处理完学校的事,一行人去看望脚踝打着绷带的逸尘。逸尘一看到裴明轩,眼睛就亮了,完全忘了疼,咋咋呼呼地喊:“轩轩!你没事吧?学校没为难你吧?你刚才太帅了!那一招叫什麽?教教我!”
裴明轩走到他床边,看了看他的脚踝,语气依旧平淡:“白痴,下次看着点路。”
逸尘嘿嘿傻笑:“知道啦!有你在,我怕啥!”
裴琛和沈砚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沈砚轻声对裴琛说:“轩轩他……其实很在乎尘尘。”
裴琛“嗯”了一声,看着儿子冷硬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他一直觉得儿子性格太冷,不像砚砚,也不像小时候那麽软萌,担心他过于孤僻。但今天,他看到了一种深藏在冰层下的丶炽热而强大的东西——那是属于他裴琛的基因里的护短和狠厉,只是以一种更冷静丶更内敛的方式表达了出来。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在担忧之馀,竟也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
逸承安则搂着季俞,得意洋洋:“老婆你看!我就说咱儿子眼光好吧!找的靠山多硬!”
季俞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尾声:冰山下的秘密
回家的车上,裴明轩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裴琛从後视镜里看了他几次,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缓和许多:“今天的事,下不为例。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暴力是最後的选择。”
裴明轩“嗯”了一声。
沈砚柔声问:“轩轩,你什麽时候学的那些……动作?”他指的是裴明轩制服赵磊时用的技巧。
裴明轩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江叔叔教过一些防身术。沈锐舅舅教过散打基础。裴凛舅舅……教过一点擒拿。”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显然,他不仅学了,而且练得很认真。
裴琛和沈砚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原来,他们眼中这个冷冰冰的儿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有能力保护自己丶甚至保护重要的人的少年。他的冰冷,或许只是一种保护色,或者,是他应对这个世界的方式。
而他那颗被冰封的心,只为极少数人,才会燃起熔岩般的炽热。
比如,那个此刻正躺在医务室里,因为他而受伤,又因为他挺身而出而傻乐呵的……“二傻子”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