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番外13江浸月x周毅
在A市顶级圈子里,周毅追求江浸月这件事,早已不是什麽新闻,甚至成了一项经久不衰的“行为艺术”观察样本。从二十出头丶意气风发(且略带纨绔)的青年才俊,一路熬到了如今三十好几丶被岁月磨平了些许棱角却依旧“痴心不改”的成熟大叔,周毅的追妻之路,哦不,是单方面的“追随”之路,走得那叫一个波澜壮阔又……令人啼笑皆非。
十年,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头换貌,足以让科技叠代数次,却丝毫未能改变周毅对江浸月那颗赤诚(且略显憨直)的心。他的追求方式,摒弃了所有商场上惯用的算计和套路,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丶笨拙的真诚,以及一种堪比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
艺术界的“头号粉丝”与“最贵背景板”
江浸月在艺术圈声名鹊起,每一次个人画展都是圈内盛事。而无论画展规模大小,地点是在国家美术馆还是某个私人画廊,周毅必定是第一个到场的人。他不是悄悄潜入,而是声势浩大地出现——通常开着他那辆极其扎眼的限量版跑车,穿着精心搭配过(虽然审美时常被阮星吐槽)的正装,手捧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巨型花束。
他的流程十年如一日:首先,在开展前的内部预展上,他会找到江浸月的经纪人或者策展人,直接指向展厅里最中心丶标价最高的那幅画,毫不犹豫地说:“这幅,我要了。”刷卡的动作潇洒利落,仿佛买的不是一幅可能七位数起步的艺术品,而是一杯早餐咖啡。这笔“投资”几乎成了周氏集团每年固定的一项“非经营性支出”,连周老爷子都从最初的暴跳如雷到後来的麻木,最後甚至会在家族聚会上略带自嘲地问儿子:“今年浸月的画,又贡献了多少GDP啊?”
买完画,周毅便会自动进入“隐形”模式。他会找一个不引人注目但又能看到江浸月的角落,像一尊大型的丶穿着昂贵西装的忠犬雕塑,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始终追随着那个清瘦挺拔丶正在与宾客丶评论家们从容交谈的身影。他的眼神亮得惊人,里面有毫不掩饰的欣赏丶骄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江浸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天籁。他从不轻易上前打扰,除非江浸月主动看向他(这种情况极少),他才会像被点了名的小学生,立刻挺直腰板,露出一个略带傻气的丶受宠若惊的笑容。
古典音乐厅里的“忠实”听衆与定时闹钟
江浸月酷爱古典乐,修养极深。而周毅,一个从小听着流行摇滚长大丶KTV都能跑调跑到太平洋的商人,为了投其所好,硬是把自己逼成了本市音乐厅的常客,专挑最热门丶最高雅的古典音乐会,并且永远占据第一排正中央——他认为这是最能体现诚意和财力的位置。
于是,音乐厅里时常出现这样一幕:台上交响乐团倾情演奏着巴赫的严谨或肖邦的浪漫,台下第一排,周毅周大少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努力想融入这高雅的艺术氛围。然而,往往乐章过半,在悠扬舒缓的乐章中,他那颗被财务报表和商业谈判占据的大脑便开始抗议,眼皮开始打架。尽管他努力瞪大眼睛,甚至偷偷掐自己大腿,但最终,十有八九,他会在周围一片陶醉的氛围中,脑袋一点一点地……去见周公了。
直到音乐会结束,掌声雷动,他才会一个激灵醒过来,然後立刻加入鼓掌的队伍,并且是鼓掌最用力丶最持久的那一个,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一种“我完全听懂了并且深受震撼”的用力过猛的表情。散场时,他会第一时间冲上前,将早已备好的丶由顶级花艺师精心包装的鲜花(通常是淡雅的白玫瑰或郁金香,符合江浸月的气质)递上,并附上一个自认为风度翩翩的笑容:“月月,演奏太精彩了!”
江浸月通常只是微微颔首,礼貌地接过,淡淡道谢:“谢谢周先生。”然後鲜花的下场,多半是转手交给了助理或工作人员。
“读心术”失败的点心投喂机
江浸月口味挑剔,对食物却偶尔会有随性的点评。可能在某次茶歇时,他会随口对朋友说一句:“这家的杏仁酥,倒是酥脆得恰到好处。”
说者无心,听者……如同接到了圣旨。
第二天,江浸月位于僻静处的工作室茶几上,必定会堆满那家知名老字号糕点铺的各种点心,尤其是杏仁酥,几乎能垒成一座小山。周毅的逻辑简单粗暴:月月说一样好吃,那肯定其他点心也不错,都买来尝尝!不能让他错过任何美味!
最初,江浸月还会无奈地让人退回,或者分给工作室的人。但周毅屡败屡战,後来江浸月也懒得再推拒,只是会在下次见面时,清晰地表明:“周先生,点心很好吃,但以後真的不必如此破费,我们也吃不完。”周毅则会连连点头:“好好好,月月你喜欢就行!下次我少买点!”——然而,“下次”依旧堆满茶几。他似乎永远学不会“适度”二字,恨不得把全世界他觉得好的东西都捧到江浸月面前。
沉默的守护者与清晰的边界线
江浸月性情清冷,偶有情绪低落之时,喜欢独自一人在湖边或公园散步。这种时候,周毅绝不会上前打扰。他会开着车,默默跟在後面,保持着一个既能看到江浸月丶又不会给他造成压迫感的距离。他就像个笨拙的守护天使,确保他的月亮不会被人打扰,不会遇到任何危险。直到江浸月安全回到家,他才会默默离开。
然而,他的“默默”跟随,又怎能逃过心思细腻的江浸月?有时,江浸月会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用那双清澈见底丶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平静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即使周毅躲在树後或车里,也会瞬间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然後,江浸月会走过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周先生,我到了,谢谢。请回吧。”
每一次听到这句话,周毅的心都会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疼。但他总能迅速自我疗愈,脸上堆起笑容:“哎,好,月月你早点休息!我看着你灯亮了就走!”
旁观者的无奈与当事人的“滤镜”
十年如一日的高强度丶低回报“付出”,让周围所有朋友都看不下去了。
阮星每次见到周毅,都要扶额叹息:“周毅哥,不是我说你,你这追月哥的难度,简直比唐僧西天取经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还离谱!人家唐僧还有三个徒弟帮忙呢,你就单打独斗,还尽干些给妖精送人头的傻事!”
连温和的安逸都从心理学角度提出担忧:“周毅,从行为强化理论来看,单方面持续付出而得不到任何正向反馈,这种行为模式是很难维持的,而且容易産生挫败感和自我怀疑。你真的不需要调整一下策略吗?”
甚至连一向冷情丶惜字如金的裴琛,有次在商业酒会上碰到周毅,都难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复杂地说了句:“……毅力可嘉。”眼神里混杂着一丝同情,以及更多是“何必如此”的不解。
但周毅就像一块被特制胶水粘在江浸月身上的牛皮糖,韧性超乎想象。被当面拒绝?没关系,他回家emo一晚,第二天照样能给自己打满鸡血,乐呵呵地出现在任何可能有江浸月的地方。江浸月态度冷淡?他会自动脑补:“月月今天肯定是在构思新作品,太投入了,不是故意不理我。”江浸月明确划清界限?他也能解读出花来:“月月这是为我好,怕我耽误时间,他真善良!”
他仿佛自带一套高达8000万像素的“月月牌”滤镜,能自动美化丶柔化江浸月的一切言行。在这层厚厚的滤镜下,江浸月的疏离成了“矜持”,拒绝成了“考验”,连那清冷的眼神,都被他解读为“月色真美”的另一种表达。
十年光阴,弹指而过。周毅从当初那个被老爹骂“不上进”的纨绔少爷,渐渐也开始接手部分家族业务,眉宇间多了些沉稳,但在追求江浸月这件事上,他始终保持着最初的那份热血和笨拙。有人笑他傻,有人叹他痴,也有人(比如周老爷子)已经从愤怒转为一种麻木的观望。而周毅自己,似乎并不觉得苦,反而在这漫长的丶看似毫无希望的追逐中,找到了一种奇特的丶属于他自己的满足感和人生意义。
他或许永远也参不透江浸月那颗如月光般幽微难测的心,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追逐的过程。就像地球围绕着太阳,他的人生轨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牢牢锁定在了名为“江浸月”的这颗恒星周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倦,不问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