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画……”宸胥唇瓣动了动,似乎在思忖一个合适的措辞,“不是我不想见你,是我无法离开这里。我的元神虚弱不堪,当初侥幸活了下来,可也是须臾时间,我不得已让应星将我沉睡……”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下。
施画讥笑:“不知道该怎么编了吗?不妨弟子来替你说。”
“万年前,你自知无法继续苟活,但不甘心就此堙灭,于是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知道我是地级仙骨,这样的大补之物落在谁眼中都是一块肥肉,你想与其便宜外人,不如助你重获新生,毕竟我是你的徒弟,徒弟帮师尊,天经地义嘛。”
“可你也清楚,我警惕性强,从不轻信外人,就连你和池轻轩,当年都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与我亲近的,所以你放弃通过应星来接近我,你选择自杀的方式来赌,赌我知道你还活着后,会不会冲动去找你。”
“事实证明你赌赢了,我确实发了疯般去找你,却忽略了一切线索得来的太顺利。现在回想,有些地方我想不明白,你如何笃定应星会将自己有关你的记忆交给我?”
神识记忆轻易不会离开主体。
若非主体自愿,强取的痛苦哪怕是施画也会承受不住。应星的占卜之术让他时刻警醒着,一旦自己的记忆落入他人手里,这占卜术势必会威胁到这个世间的平衡。
这也是灵渊阁建在雪山之巅的原因。
宸胥赞叹她的聪慧。
“小施画总是这般令人惊讶。我无法预测,如你所猜,我在赌,赌魔尊不会在无尽之域坐以待毙,魔族人终会从封印里逃出来,只要你见到魔族的人,就会知道梏元咒的真相……只是没想到,这个赌局会是万年。”
万年的光景,在她眼里只是睡了一觉。
眼睛一睁,修仙界变化太大,大到她原本的计划被迫终止。
事已至此,师徒俩的缘分已尽。
施画冷下脸,又变回那个淡漠的漱玉仙尊。
她凝视对方坦然的面庞。
宸胥的未尽之言,凭借彼此的熟悉,她心里知道。
她原本的计划里,没有想过会过去万年,魔族才从封印里逃出来,也没想过施画会成长的如此迅速,渡劫后期的修为,连她也不是对手。
所以她选择从施画薄弱的地方下手。
她太知道施画的弱点了。
经此一遭,施画只会更加谨慎,她想要再下手就难了。
“师尊。”施画忽然起身,垂眸看她,“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你我的师徒缘已尽,我不会再给你夺舍我的机会。”
“未必。”
宸胥意味深长看了眼不远处站立的人。
在入侵施画意识时,她看到一些记忆。
红鸾心动么,有趣。
宸胥眼底浮起淡淡的邪气。
嘭!
青霜剑的凌寒之气猝不及防横劈过来。
宸胥虚幻的身影一分为二,直勾勾盯着施画眼中的冷意,倏然大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