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仅仅是因为阿父阿母的警告,更多的是源于他对夜影本人的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见到夜影,对方不是在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幼崽,早就哭的不行了,在拉一点的就直接求饶了。
可夜影,无论被多少人围着打,无论被打得多惨,别说哭了,他连一声痛呼都没有。
这小子就好像没有痛觉,只是在被幼崽的围殴,捂着脑袋的时候,总会从臂弯的缝隙里,用一种极度凶狠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瞪着那些欺负他的人。
一次又一次,从未改变。
当时阿纹就觉得,这小子怪瘆人的,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不去招惹,也不会去帮忙。
结果……
不是不哭,也不是不疼。
是躲起来一个人偷着哭,偷着疼啊……
阿纹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仰面躺倒在草地上,耳边清晰地传来下方压抑的呜咽和抽泣声。
他的思绪有些发散。
他本人对白色的皮毛其实没什麽特别的感觉,不就是一种颜色吗?顶多在阳光下亮眼了点。
真正让他退避三舍的,是对夜影本身的印象。
可现在看来,这小子好像和其他幼崽没什麽不同。
啊,不对。
他好像……比所有人都更好面子。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这样。
那家夥明明那麽弱,瞪得再凶,也从没见他真的打倒过谁……
想到这里,阿纹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从此以後,阿纹这个享用“小竈”的秘密基地,就多了一个人。
虽然那个人,可能根本不知道阿纹的存在。
阿纹每天就躺在山坡上,一边啃着自己的猎物,一边听着下方的夜影哭。
时间长了,阿纹开始烦了。
从最开始的有趣性味,慢慢变成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烦躁。
哭,哭,哭,就知道哭!
每次来都在哭!
笨死了!
反抗啊!哭有什麽用?
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很厉害的姐姐来着,去告状啊!这都不会吗?
听得多了,阿纹腻了。
终于,在某一天,当夜影再一次被那群小混蛋围在中间欺负时,阿纹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走开。
他停下脚步,平静的磨了磨自己锋利的爪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那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
夜影瞪大了双眼,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部落里,还有这样充满魄力的同龄幼崽。
一对多,阿纹根本没什麽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