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院门是往外开,春晓等人往后退了一步,院子内的妇人透过门缝见是吕大人,忙小心的打开院门。
老妇人躬身小心翼翼的询问,“大人,您怎么亲自来家中?”
吕大人已经闻到老妇身上的草药味,蹙紧眉头让开位置,指着春晓道:“这位就是研究出预防天花痘液的杨姑娘,她有琉璃上的问题询问王师傅。”
老妇忐忑的脸上挂上激动的神色,一脸的感激道:“姑娘仁慈,姑娘快请进。”
春晓请吕大人先行,吕大人拒绝,“本官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进去了,杨姑娘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寻本官。”
春晓拱手回话,“日后少不了麻烦吕大人,只希望吕大人不要将我打出府衙。”
吕大人哈哈笑着,“姑娘放心,你来多少次,本官都扫榻相迎。”
吕大人又对六皇子见礼后,直接带着差役离开王师傅家。
六皇子,“”
好,好,他要不是皇子,吕大人都不会搭理他。
王家的屋子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道,王师傅原本躺在炕上休息,听到声响来到正堂。
六皇子见到王师傅瞳孔一缩,微微不适的侧过头,不愿继续看王师傅的脸。
春晓仔细观察王师傅的脸,左脸有被烫伤的疤痕,王师傅的双臂和手指缠着纱布,上面还有暗红的血迹。
王师傅接过老妻递来的灰布盖在胳膊上,“老汉受了些伤,吓到皇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说着就要下拜请罪,六皇子忙让孙公公扶住王师傅。
六皇子按着胃部,清了清嗓子,“本皇子不是老鼠胆,并没有被吓到,你没有罪快坐下休息。”
王师傅小心的坐回椅子上,目光看向男装的春晓,语气尊敬,“刚才老汉在屋中听到几位的谈话,姑娘对大夏百姓有恩,您问什么老汉一定倾囊相授。”
春晓对王师傅拱拱手,她在西宁尝试过制作琉璃,可惜她只知制作过程,并没有任何经验,最后的结果以失败告终。
西宁没有金贵的琉璃匠人,她找不到人询问,现在整个工部的营缮所就是她的宝库。
春晓掏出怀里的图纸,“我看的书很杂喜欢做各种研究,自己做了一些陶器,可陶器满足不了我的研究,我想做一些琉璃,可惜一直没做成功过。”
王师傅一听惊到,“姑娘亲自制作琉璃?”
春晓点头,“嗯,全部失败。”
最后她都想过打磨水晶,也想过制作玻璃,可惜她不是专业人员,又找不到工匠,当然也不敢去尝试制作玻璃。
圣上和许多人都盯着她,她现在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切都要经得起推敲。
半刻钟,王师傅看完图纸后,苦笑一声,“姑娘还真是大胆,琉璃制作的环境糟糕是其一,其二很容易被烫伤。”
王师傅摸了摸胸口,嘴里全是苦涩道:“最重要的是制作琉璃的匠人都活不长,日后姑娘莫要亲自动手,以免有损姑娘寿数。”
六皇子已经适应王师傅的伤疤,凑过来询问,“吕大人说你是最好的琉璃师傅,你怎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王师傅双手钻心的疼,低下头,“行宫需要巨大的松鹤琉璃摆件,仙鹤的羽毛十分精细,只能老汉亲自动手,难免受了一些烫伤。”
春晓鼻子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王师傅不仅有烫伤,还吸入了各种毒气,他说话时呼吸也不顺畅。
六皇子扯着春晓的衣服,眼里全是担忧,“师父,你的命太金贵,日后不可亲自动手尝试,你需要多少匠人?我给你找来。”
春晓注意到王师傅夫妻身体颤抖,深吸一口气,她一直没教导过六皇子什么,他们彼此间一直在试探。
今日,春晓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六皇子,“殿下认为我的命很贵重?”
六皇子心头紧,他敏锐的感觉到师父并不高兴,斟酌的开口,“是,你的命很贵重。”
春晓摇了摇头,“百姓交种植粮食交赋税,供养整个大夏,商人贩卖商品让货币流通,是大夏的血液,匠人们精湛的技艺,衣食住行离不开他们。将士保家卫国,官员治理大夏,圣上为大夏掌舵。”
春晓见六皇子听的认真,笑容满面,“每个人都是大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有人共同组建了大夏,殿下,臣女不认为自己的命很贵重,在臣女的心里,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价值。”
六皇子想仔细阅读师父眼眸最深处的含义,他清楚师父还有未尽之言,余光看向丁平,微微躬身,“学生受教了。”
春晓转过头对王师傅笑道:“今日我等冒昧叨扰,并不知王师傅身体有恙,我的问题不多,还请王师傅指点。”
王师傅在杨姑娘眼里看到了尊重,不像贵人们看不起他们,眼睛有些热,“好。”
春晓亲自制作过琉璃,知道哪里有问题,王师傅不愧是技艺最好的师父,很快就指出不对的地方,让春晓瞬间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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