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虫族的理解和猜想,人类通常只能够凭借着科学逻辑去推导,完全无法和它们跳跃的思维重叠。
哪个正常人能闷声不响地猜测到一条虫子在想些什么?又不是虫子生的。
因此,对于这种诡异却又合乎常理的说法,他们无法不惊叹。
艾尔森感受着周围人的视线,暗中爽到了头皮发麻。
他第一次体会聪明到令人望尘莫及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上瘾。
“想必你已经想好战策了,一起说来听听吧。”王行和艾尔森对视着,似笑非笑地开口。
“好的。”
艾尔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的战策建议是,本次498-a1战以防守为主。”
话音落下,上一秒还在赞叹不已的人,统统傻眼了。
情绪素来不外露的曲行令猛地看向原徕,脸上的震惊清晰可见。
莫非她明面上与艾尔森合作,实际上是政府的卧底!?
攻守抉择
第四星跟虫族打了几百年的仗,以防守为主的战役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面对着凶残的侵略者,人类选择被动防守无非是提前预估到了此战胜率低到可怜,必须缩在后方不计成本地疯狂投入军火,才能保住大部分人的命。
一般防守战打完之后,第四星的经济要缓个好几年才能缓过来。
所以除非战况非常非常非常不利,否则军部高层绝不会轻易同意燃烧经济换有限人头的乌龟打法。
“艾司令,你确定?”王行一开始上身前倾,背部崩得很紧,现在直接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不知道原徕私底下究竟跟艾尔森说了些什么,才会当众作出如此荒唐的抉择来。
他只知道,如果艾尔森坚持防守的话,那基本就与今年的最佳指挥官无缘了。
“我”艾尔森看了原徕一眼,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我确定。”
“以新虫种存在为前提,我们除了知道它可能与蝎虫相伴相生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它是什么模样?它是什么攻击方式?它是否可以与蝎虫剥离独立行动?疑问越多,那就代表风险越大,越不适合正面迎战。”
“还有,我曾提及虫族可能已经学会了误导人类,在新虫种是否存在的问题上,我的回答是它想误导人类没有新虫种的存在,以便占据主导优势,那我现在再进一步猜想,它既然都已经聪明到如此地步了,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它兴许早就料到了人类最终还是会确定新虫种的存在,于是它干脆就在新虫种身上设下更深的误导”
“艾司令,你对于新虫种是否存在的推论有理有据,成功说服了我。”曲行令没再听艾尔森长篇大论地讲下去,因为他不觉得最后会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来,“但是你对于虫族进化到已经学会使用计中计这一点,我不得不持反对意见,虫族的进化方向虽然难以捉摸,但它们的智商增长一向都是呈阶梯状,不可能突然从一个十岁小孩成长为二十岁的成年人。”
“还有一点,它们已经三年没有发动超大规模进攻了,正是因为它们在开路战中的小动作不断,才更有可能证明本次大战的虫兵数量会超出我们的预估,高风险,高回报,这个道理侵略者不会不懂的。”
“若是按照你说的,放弃高效率灭杀虫族的正面进攻,转而选择靠消耗军火库来守门,你能够百分百确定我们的库存足够耗到虫族撤兵吗?要是库存清空了,三级防线被越过了,剩下的仗你准备靠什么来打?”
“所以,比起防守,我更支持正面进攻。”曲行令一字一句沉稳有力,将艾尔森这个名不副实的家伙怼得哑口无言,“在已知威胁大部分都集中于蝎虫身上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做的是针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
“虫兵近五年大战中的数量基本维持在一百至一百二十万之间,而毒虫则在十五万上下,占比不超过13,其中蝎虫约为一万,而我们每一年约有二十万人出战,等同于平均一人需对战五至六只虫兵,现如今蝎虫的威胁增加,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至少要调遣四千精良来主要对付蝎虫,让技术兵在后方与他们协同作战。”
“那你准备怎么阻止新型毒素的扩散?”这下轮到艾尔森的脸色不好看了。
“从根源上解决。”曲行令不急不躁,平静道来。
“新型毒素来自于蝎毒和未知病毒,蝎毒在蝎虫的尾巴,未知病毒经多种可能推测,有八成概率是由蝎虫嘴里未知的虫种或物质传播的,因此,其一,特调精良需先手进攻断了蝎虫的尾巴,其二,虽不知病毒传播的具体途径,但蝎虫刺中后的第一个动作都是抱人咬脸,那么就加急特制一款面罩防止意外发生。”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防住一种毒,那么新型病毒就不会产生。”
“没错,解决现有的问题才是我们召开大会的根本目的,若是碰到点难题就当缩头乌龟,那我们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王行这话里话外都在讥讽着某个人,谁都能听得出来,奈何谁都没胆子出声。
“选择防守怎么就成了缩头乌龟了?王总司你——”艾尔森后槽牙咬得嘎嘎作响。
怎料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始终保持沉默的原徕打断了。
“曲司令,你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原徕双手环胸,眼神坦荡地跟曲行令对视着,“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俗语,叫做三个老瓜皮顶过一个青壮年,虫族进化可能确实没那么快,但人家大概率也会聚众讨论的啊?你以为它一场大战中只派出一只智虫,老巢里真就只有这一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