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看着他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反倒笑了。
她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
“不怪你。”
“是我自己不小心,太大意了。”
这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两方死士的领见势不对,吹了个信号,撒腿就跑了。
鬼影在谢苓的命令下也不再追击,带着官兵打扫战场。
魏靖川却一言不,只是紧紧地守在谢苓的马车旁边,眼神阴鸷。
这笔账,他记下了。
回京之后,有一个,算一个。
他要让他们,用血来还。
峡谷里那股子血腥味,被山风这么一吹,就淡下去不少。
鬼影带着人麻溜儿地收拾着烂摊子,那些尸一个一个都被抬走了,地上的血就用沙土给盖住了。
除了空气里散不掉的那股铁锈味,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生过一样。
可是马车里头那浓得化不开血腥味,却在提醒着所有人,刚刚的厮杀有多凶险。
“殿下,咱们先到镇子里去治理伤势再赶路吧。”
鬼影凑到车窗边上,压着嗓子说。
“这青石镇有咱们的人,属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找了个最清净的院子。”
谢苓靠在软软的垫子上,脸白得像纸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
那解毒的丹药虽说保住了她的命,可是失血太多了,人虚弱得很,再加上伤口时不时就刺疼一下,弄得她一点精神都没有。
魏靖川呢,从开头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吐过。
他就骑着马,像个铁塔似的,牢牢地守在车厢旁边。
然后这一伙人就进了青石镇,在镇子里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宅子里停了下来。
“殿下,药和热水都准备好了……”
鬼影刚要上前去搀扶,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给逼退了。
“不用。”魏靖川的声音,又冷又硬,“我来。”
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车前,小心翼翼地将谢苓从车里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和他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捧着稀世珍宝似的。
谢苓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股子干净的皂角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本来想说“我自个儿能走”。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她是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也犯不着逞强给自己找罪受。
魏靖川就这么抱着她,目不斜视地穿过庭院,直接进了主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