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就这几日的光景了!”
“她这一生,别无他求,就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亲眼看着盛儿和兰陵公主殿下完婚,看一眼公主殿下穿着凤冠霞帔的模样啊!”
“老臣知道,此事仓促,于礼不合!”
“可……可为人夫,实在不忍看她带着遗憾离世啊!”
“求陛下看在老臣为国操劳一生,看在崔谢两家婚约已定的份上,恩准他们……提前完婚吧!”
说完,他将头重重地磕在金砖上,长跪不起。
他这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满朝文武,无不动容。
连太子谢翊,都忍不住开口劝说。
“父皇,崔老大人一片赤诚,还请父皇成全。”
谢九经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必有蹊明,女儿刚在崔家钱庄闹了一出,崔夫人就“恰好”病危了?
可崔渊这招,是阳谋。
是拿孝道,拿人情,拿崔家几十年的忠心来绑架他。
他若不允,便是不近人情,刻薄寡恩。
更何况……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殿下。
一个成了婚的女儿,或许就真的能安分下来了。
他沉吟许久,终于长叹一口气。
“唉……罢了。”
“传朕旨意。”
“兰陵公主与崔盛的婚事,本就早已定下,朕亦无异议。”
“既是崔夫人弥留之愿,朕,准了。”
“命钦天监,即刻择选吉日,尽快完婚!”
“什么?!父皇准了婚事?!”
公主府里,谢苓一把将手中的密报拍在桌上,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她怎么也没想到,崔渊竟然能无耻到拿自己妻子的性命来做局!
“殿下,现在怎么办?”
林稚鱼的脸色也十分凝重。
“圣旨已下,金口玉言,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一旁的魏靖川,从始至终一言不,但周身散出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屋子冻结。
他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谢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大堂里来回踱步,脑中飞地运转着。
嫁给崔盛?
绝无可能!
那不啻于自投罗网,将自己送入虎口!
可眼下,京城已是龙潭虎穴,崔家和柳家步步紧逼,连她的父皇,都一心想将她这个“麻烦”打包嫁出去。
硬抗,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