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希望他们的女儿,能活得自由肆意,不要像她一样被困在这四方的宫墙里。
许久,谢九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人察觉的疲惫与妥协。
“罢了……”
“传朕旨意。”
“兰陵公主谢苓,性情顽劣,不知悔改,然念其一片孝心可悯……”
“特准其前往北疆厉城,协助镇守,安抚边民,以观后效。”
“无朕诏令,不得擅自回京。”
他顿了顿,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与崔家婚约……暂缓。”
宫门前的长街,被落日的余晖染成一片赤金色。
朱红色的宫墙投下巨大的阴影,将一半繁华,一半萧索,清晰地分割开来。
谢苓的鸾驾静静地停在宫门外,玄黑色的车身,银线绣着兰草暗纹,低调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威仪。
她刚从金銮殿出来,圣旨已下,前路已定。
北疆厉城,天高海阔,那将是她的新战场。
她提起裙摆,正要踏上马车的脚凳,一个身影却冲了出来,死死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是崔盛。
他再没有往日里世家公子那般一丝不苟的从容与矜贵。
头上的玉冠有些歪斜,锦袍上也沾了些许尘土。
一双往日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布满了血丝,怔怔地看着她。
“苓儿!”
这一声“苓儿”亲昵依旧,却仿佛隔了万重山。
谢苓的动作停住了,她缓缓放下脚,目光平淡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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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公子,有事?”
“崔公子?”崔盛自嘲地笑了一声,“好一个崔公子!”
“谢苓!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上前一步,情绪激动地质问。
“你为何宁愿自污名声,宁愿去那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也不愿意嫁给我?!”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
他的声音哽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过往。
那时,她还是个会跟在他身后,仰着脸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他的目光,猛地越过谢苓的肩膀,恶狠狠地射向她身后那个沉默的身影。
魏靖川。
妒火让崔盛面目都有些狰狞起来:“我知道了!是因为他!对不对?!”
“是因为这个见不得光的暗卫!这个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谢苓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崔公子,”她缓缓开口,“现在才来跟我谈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在你和你父亲,用那下作的手段设计我的时候,可曾念及过半分旧日情意?”
“在你将我,当成你崔家向上攀爬的垫脚石时,可曾想过我愿不愿意?”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崔盛的脸上。
“玩弄权术的人,也配谈真情?”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你,和你的家族,从头到尾刻在骨子里的,不就只有‘利用’二字吗?”
“如今,倒跑来与本宫谈什么旧情,你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崔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全都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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