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的“三星堆”是震惊,那现在,就是纯粹的恐惧。
西山是什么地方?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想扯上关系的地方。
“这女的疯了吧?她想干什么?”
“她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啊!”
“妈的,老子就是来淘个玩意儿,怎么还跟那里扯上关系了?”
恐慌开始蔓延,刚才还等着看好戏的人群,现在看文叔和江河的表情,已经带上了几分戒备和疏远。
他们是来求财的,不是来送命的。
江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死死盯着庄若薇,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把他从一个主考官,变成了一个罪人。
她把火,烧到了整个雀儿楼的房梁上。
文叔那张始终平静的脸,也终于绷不住了,他手里盘着的核桃,彻底停了下来。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的音依旧沉稳,但里面已经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气。
“我有没有乱说,您心里清楚。”庄若舟寸步不让。
“你所谓的‘三星堆’,所谓的‘祭祀坑’,不过是用来吓唬人的说辞。”
“你拿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由头,编造一个无法完成的难题,就是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知难而退,不战而败。”
“你好毒的心思。”
庄若薇一字一顿,将那句“阳谋”的真相,血淋淋地剖开,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你!”文叔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庄若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庄若薇迎着他的手指,向前走了一步。
“我们还是别讲神仙鬼怪的故事了,说点人间的生意吧。”
她的视线越过文叔,直直地看向脸色铁青的江河。
“江河先生,这‘斗宝’,是你我之间的事。”
“他一个外人,在这里危言耸听,搅乱规矩,你不管吗?”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们俩,联手给我做的一个局?”
江河的拳头,在袖子里捏得咯咯作响。
他看出来了,他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这个女人。
她不是来卖东西的,她也不是来砸场子的。
她是要把这雀儿楼,连根拔起!
“够了!”江河爆喝一声,那股属于武人的煞气,终于压不住了,冲天而起。
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把东西,拿上来!”他对着楼梯的方向吼道。
很快,两个伙计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巨大托盘,从二楼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托盘很沉,两个伙计走得踉踉跄跄。
砰。
托盘被重重地放在了中央的一张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