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比这地底下的阴风还让人毛骨悚然。
陈舟的脚步一下子钉在了原地。
他怀里的庄若薇,那口气本来就跟风中残烛似的,现在被这动静一震,好像随时都要灭了。
“什么意思?”陈舟扭过头,声音压过了所有人的慌乱。
“就是字面意思!”顾四爷指着他们来时的那片黑,“金工司当年多牛啊,怎么可能只挖一口‘井’!”
“京城地下,明着一口,暗着两口,一共三口!”
轰隆——
话音刚落,脚底下震得更厉害了,人都有点站不稳。
水渠里哗哗流动的水,一下子停了。
接着,竟然开始往回流!
“完了……水……水倒回去了……”瘸腿李的声音都变调了,他指着反常的水流,跟见了鬼一样,
顾四爷疯了似的摇头,“那是口‘废井’!是当年韩家那帮孙子叛乱的时候,用邪法给污了的‘渊’!”
“它不养东西,它只吞东西!谁靠近,就得被它吸成一把干尸!”
陈舟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咔哒……咔……咔哒哒……”
跟在队尾的那个巡渠人,出了急促又混乱的响动。
它不老实了,那颗黑乎乎的脑袋在庄若薇和身后的黑暗之间,焦躁地转来转去。
头上的裂缝开开合合,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庄若薇无意识说出的那个“镇”字,好像快压不住它了。它既要听主人的命令,又被那个“渊”给勾着。
“它乱套了!”顾四爷惊恐地大叫,“快走!上那个出口!再不走,我们都得被这铁疙瘩给撕了!”
他说着,也顾不上体面了,连滚带爬地就往前面的岔路口扑。
“陈爷!”江河一把抓住陈舟的胳膊,他感觉脚下的地在抖,身后那铁家伙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不对劲,“不能再等了!”
陈舟没动。
他的眼睛越过所有人,死死盯着那只在原地打转的巡渠人。
然后,他干了件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的事。
他抱着庄若薇,往后退了一步。
离那个快疯的铁家伙更近了。
“你疯了!”瘸腿李尖叫起来。
“陈舟!”岔路口的顾四爷也回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陈舟没搭理他们。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女孩那张白得跟纸一样的脸,拇指轻轻蹭过她冰冷干裂的嘴唇。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庄若薇,镇住它。”
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