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城中幸存兵卒相携先退,因身染骨痛热疾者若不用药疱疮之痛难忍,无力自顾,且呼嚎不止恐难隐行踪,衆人只得先为病卒迅速涂完疮药,後命其速速进入密道而离。
璎璃一面取药予衆人一面道:“羌兵射火矢入城时城中伤亡近两千人,还馀三千人,此後大火连烧三日,我与先生便领他们避于城中衆多地窖中,此後火将熄,先生便命我带人放火,借以拖延城外羌兵攻入城中之速。”
文墨染不由点头:“好计。”
叶绿叶听罢却是一震,面色顷刻冷凝:“城中还馀三千人?!”
璎璃肃面:“是,其馀人此刻仍藏身于地窖中。”
叶绿叶立时道:“那要让他们先行从密道中逃走要费时多久?!”
文墨染的面色不觉亦沉重起来:“至少两个时辰。”
叶绿叶目色一凝,立时一把握紧端木手腕:“师父!我们先走!”
端木面色凝重,瞬间明白她之意,然既未摇头也未点头。
叶绿叶怒道:“师父!你不可再犯毒堡时一样的错了!梅疏影所言未错,人就是分三六九等丶亲疏远近!此次师父若再因他们耽误自身以致……”
语声未尽,椅中之人已然一震。
下一刻,吹角连营响彻罗甸上空。
“那是……?”
穆流霜一瞬震目:“羌兵攻城了!”
文墨染目中陡然浮现痛色。
下一刻,巨木撞城门之声一响,便闻城门外喊杀之声骤起,金戈相撞,铁马蹄促,能听见骁骑营衆人冲入羌兵阵中的嘶杀声。
声声激昂。
声声渐消。
总计不过八十一人。
穆流霜立时便道:“大人与先生先走!”
叶绿叶震了一瞬後,语声更厉:“师父您先走!绿儿求您!”
璎璃亦是扔下药罐,重重跪下道:“先生与文大人先走!让我们三人留下断後!求先生了!”
端木正为之上药的那名年轻病卒亦往一侧挪开了自己的身体,虚弱道:“神医……您先走吧……若无您……我们早已病死亦或被烧死了……”
正入密道口的病卒于此时纷纷挪动伤体往後退开,主动让出了中间的路径。
一种难言的窒息感涌上心头,端木若华恍惚一阵,不知为何脑中一片昏沉。
密道口难容木轮椅下,她手扶椅侧艰难地从椅中立起,因连日疲惫,不眠不休,试图疾行的步伐如此缓慢虚浮。令早已变成灰煤球的雪貂满目忧心地跟随在後,频频擡头看她。
她每行一步,都觉走在刀锥之上,痛窒丶恍惚丶无力。竟如此茫然。
行近密道口时,喊杀之声几已不闻,然下一刻,一道慑人至极的狼嚎骤然响彻城门外。
白衣之人恍惚回首,心神俱震。
叶绿叶愣了一下:“那是……”
白衣一晃,立身之人拂起的裙角映照在曳跃难止的火光中,端木若华语声已颤:“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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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想救更多的人
但所有人都跟她说她更重要,危急时她应该先走
之前她坚持了,但身边人因为护她死了
原本不想指出这麽严肃的话题,但这里就有端木对自己理念的动摇,对身边护她重视她的人的妥协
以前她把责任看得更重现在她会强迫自己去顾及身边人的感受更加接近于是一个普通的“人”,做普通人的选择虽然她原本也只是个普通人但可以说,经历伤痛後,她更“自私”了,为了身边人而“自私”
【以上是作者君的有感而发和一时的胡言乱语】
我觉得我说的可能有点多了,其实我是想让你们从文字里自己看出来的,但我又怕你们不会去想这些……其实哪怕不想,你们应该也能隐隐感觉出来
感觉出来师父有点“怕”了
怕自己的坚守害死身边爱护她的人这已是师父内心最大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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