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木比塔第一把挥出的弯刀飞旋而回扎入了孔懿身下马腹,第二把又飞旋而回擦过了孔懿左臂。
刀刃上有毒!
孔懿心头一凛,左手剑强自向前挥出,同时脚在马镫上一蹬快速纵起,非是远离而是逼向近在咫尺的木比塔。
衆只见孔懿砍到木比塔面前的左剑猛地垂落,同时木比塔似是早已预料,豁然伸手“刺啦”一声撕开左袖,擡起一把寒光明灭的铁弩对准了孔懿。原来被他绑在左臂下丶先前用以挡下孔懿手中长剑的根本不是什麽金属护腕,而是这铁弩!
木比塔拉动手中铁弩机括,一箭射出。只是他未看见孔懿前扑挥空的右手剑也已先一步倒提回,刺向他。
孔懿看着弩箭袭来,目色极冷,不退反进,右手长剑毅然从後提起穿向木比塔背心。
——我说过我会赢的!
衆人惊见,孔懿提剑而刺的同时铁弩之箭也已飞临孔懿胸前,二人竟似要同归于尽丶玉石俱焚!
下时寒铁鸣声。
玄铁扇挟千钧之力迎面向木比塔掷来,容颜秀丽的少年见得,身形惊骇地往外一侧。
只听“钪”的一声,铁弩射出之箭被玄铁扇凌然击落,与此同时孔懿右手之剑也因少年侧身,只从肩胛上划过,溅出一串血珠。
木比塔吃痛,愕然回首,与孔懿右手中所握之剑险险擦过,心自惊震。
如此若不是他打断,自己也会……
眼底色一闪而过。
难道这也是哥哥预料之中的情形?!
所以这一场比斗,比的就是哪一方能看着出列比斗的人死!
拉巴子面色无绪地看了北曲一眼,高声道:“你们输了。”
孔嘉飞马上前一把抱住了身形不稳的孔懿,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接回了自己的玄铁扇。
一字不言,只转马往回走。
北曲面色凝寒,目中极冷。
不知是对孔嘉,还是对丶以此卑劣之法比斗的西羌衆卒。
握紧手中马缰,面色寒肃冷慑又无力。
不能眼睁睁看着己方之人身死……但三场比斗若败,夏军即败,他们就要成为大夏的罪人!
孔嘉将孔懿带去墨然丶端木身旁为其解毒。
此时孔懿全身已然麻痹,然十指在全力想要握起,他无力地倚靠在孔嘉身上,气息渐弱地说:“你就是这样一直看不起我是吗……?”
气息更微,他恨声:“你就是这样……一直高高在上地自以为是……!谁丶需要你多管闲事?!”
孔嘉不说话,双手圈护着孔懿,只将他环紧。
“叫阵第一场,承让了~”赫连绮之看着木比塔捂着肩背伤处踱马而回,眯起黑白分明的大眼,满脸无害地笑:“那麽开始第二场吧。”
语声悠然而阴森。
墨然探看罢,为孔懿解了毒。闻声,便又擡头看向了踱马上前丶天真少年模样的那一人。
赫连绮之恰于此时亦回望向他,弯起眉眼,恣意一笑。
墨然心下立寒,预感到了什麽,再度看向了他身後那隐约极为熟悉的身影。
下时便听赫连绮之扬声唤道:“舞雩声。”
那全身罩在黑色斗蓬里丶默然跟行在赫连绮之身後的人不重地踢了一下马肚,慢慢上前。
赫连绮之的目光有意无意丶落在了立身木轮椅後丶手持少央剑的绿衣之人脸上,语声轻寒悠冷。“第二场,就由你来叫阵。”
那不近不远驻马在旁的弋仲冷然不悦道:“第二场还不由本王子上吗?!军师可有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