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会选择自杀?
他又不是真是失去了伴侣的omega。
她终于拿起那份报纸,仔细读了起来。
油墨印在指尖,那些文字描述着他的近况。
许多人因为他继任後不佳的表现,又开始对omega的业务能力産生质疑。舆论的风向总是转得很快,昔日备受看好的新星,如今成了质疑声集中的靶子。
他竟然还没想办法公开自己是alpha这件事吗?
今黎继续看下去,有记者报道,唐文木以及医疗院的负责人钟瑜,常进出修复过的沈家主宅。
这些频繁的造访在旁人眼中成了佐证,仿佛沈述言确实陷入了需要医疗干预和精神疏导的困境。
配图正是沈述言继任司长时拍下的照片,照片上他穿着贴身的黑色西装,发尾一丝不茍地扎在颈後。
在整个庄严的就职流程中,他都面无表情,眼神疏离,没有对任何前来道贺的宾客露出丝毫笑意,近乎失礼地没有给任何人面子。
“我靠!”
就在今黎全神贯注于报纸上那些晦涩难懂的时政分析时,西里尔惊愕的声音猛地在她耳边炸开。
他指着她那块亮着的屏幕,活像见了鬼。
今黎的视线从泛着油墨味的报纸上擡起,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她的电脑屏幕上,一位戴着细框眼镜的老师正对着分子结构模型滔滔不绝。
窗外的光线斜斜打在屏幕上,还映出了一点晃眼的反光。
“怎麽?”今黎的语气不解。
“你还问怎麽?”西里尔几乎要跳起来,手指用力戳着屏幕角落里那个清晰无比的登录名。
“你怎麽能用我的名字注册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今黎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心虚:“我不方便出现。”
这正是谢云祁曾给她入读的非全日制大学的公开课。
她言简意赅,目光扫过西里尔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
“那也不能用我的啊。”西里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我用你哥哥的?”她挑眉。
西里尔被这话噎住,一时语塞,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但你怎麽上起课来了。”他凑近屏幕,仔细看着课程标题,“化学课?在这种时候,你可真够悠闲的。”
“我在学习制作紫硝素。”今黎的目光重新回到纸上正在记录的化学公式,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着。
西里尔愣住了,表情从愤怒转为惊疑:“30天从零开始学制药?”
他念着今黎屏幕上课程的名字。
“嗯。”今黎应了一声,拿起旁边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演算过程。
她蹙眉盯着其中一个步骤,喃喃自语:“诶,怎麽回事,我不是天才吗?”
她有些烦躁地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几缕发丝不听话地翘了起来。
“你来真的啊?”西里尔有些无语,但他反而好奇了起来。
今黎忽然转过身,她直视着西里尔,眼眸在室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我这里有从沈述言那里弄到的配方,但它只能待在我脑子里。”
这些日子里,那些公式才如沉雾渐散般,一点一滴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待记忆彻底恢复清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学起了制药的课程。
她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怎麽样,要不要跟着我混。”
西里尔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又扫了一眼这个简陋的房间,撑住面前的桌子叹了口气:“就现在这样吗?”
他摇了摇头:“你现在也和沈述言分开了,不过要是能榜上殿下,我或许还能考虑考虑。”
随後又目光复杂地看向今黎,语气变得严肃:“但你目前,说真的,可是一无所有哦。”
今黎不置可否地弯起嘴角,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西里尔看不懂的深意。
她重新拿起桌上那份被翻得有些起皱的报纸,纤细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头版沈述言的照片上:“沈述言,不是现在帝国权势最大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