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毫无预兆地,瑞森伸手托住她的腰肢,轻松地将她抱上了干净的竈台。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视线瞬间齐平,距离也骤然拉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黎黎,”他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台面上,将她圈在方寸之间,目光沉沉地锁住她,“你今天,和别人结婚了。”
“只是权宜之计……”今黎试图解释,“而且白倾予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他打断她,声音低沉而缓慢,“今天对我们两个而言,本来同样重要。可我还是……会不高兴。”
“嗯?”
瑞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向前倾身,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吐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带着一丝示弱般的委屈,闷声道:“我在吃醋。”
他顿了顿,擡起眼,目光深邃得像要将她吸进去:“你现在在想什麽?能不能告诉我?”
他的手指轻柔地穿入她的发丝,抚上她的後颈,“就像你当初从沈述言那里逃出来一样……把你接下来的计划,把你想要做的事,都交给我。我会帮你。”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信任我。”
不等今黎给出回答,瑞森已擡起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後脑,封住了她的唇。
“新婚之夜,小小的房间挤了四个人,连转身都难受。”
白倾予说什麽也不愿睡在地上,西里尔和瑞森虽是兄弟,但作为Alpha和omega的性别界限让他不便与哥哥同榻。
最终,今黎和瑞森将唯一的床铺让了出来,再次并肩躺在了地铺上。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当瑞森翻身靠近时,温热的体温瞬间笼罩了她。
今黎忽然想起与司璃的那一夜,下意识擡起手指,抵住他结实的胸膛:“年纪大了,玩不来这麽刺激的。”
瑞森低低地嗯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可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停下,滚烫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後颈。
贴太近的後果就是,两人没办法,起身躲进了厨房。
第二天清晨,今黎表示要和瑞森继续调查昨日的事,让白倾予和西里尔在家等候。
想起白倾予一直期待能与她更亲近,今黎临出门前,伸手轻轻掐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随後贴近他耳畔:“你可以在新推上秀恩爱,像以前一样。发我们的聊天记录,分享我们的日常……西里尔粉丝很多,让他帮你转发,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开心。”
说着,她从身後取出一枚用藤蔓编织的戒指。
藤蔓是她从林间拾来的。
戒指是昨夜在厨房,瑞森手把手教她编的。
虽然编着编着,他的手就覆上了她的手背,指导的动作变成了十指交缠,最後两人又情不自禁地吻在了一起,将未完成的戒指遗忘在竈台边,直到今早才匆匆收尾。
白倾予惊喜地接过戒指,试戴後发现尺寸完美,脸上立刻漾开明媚的笑意。
他本就生得漂亮,漆黑眼珠与乌黑短发衬得肌肤胜雪,这一笑,仿佛让整个昏暗的房间都明亮了起来。
今黎一出门,便与瑞森在晨雾弥漫的街角分开。
瑞森临走前告知她,十二区大规模的感染事件多半是沈述言的手笔。
这些感染者保留着自我意识,极可能意味着此处是一个大型实验场,他必须找到散播感染的“母体”,也就是其他共生体。
只有控制住他们,掌握主动权,才能避免这群感染者被帝国无情清理。
今黎点头应下,心中却像压着一块沉石。
她独自登上那趟每日仅有一班的轻轨,驶向中心区。
列车在荒芜与繁华交替的景致中穿行,她却始终心神不宁。
自从她醒来,许多事情都变得“顺利”得反常,就连出门办事,都不再有人查验她的身份证明。
帝国自碱紫出现以来,对感染相关的一切管控极严。
被感染者一律会被没收证件和严加监视。
可她这一路,竟畅通无阻。
就好像…。。。
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悄然为她挪开了所有障碍。
那不能吧!
沈述言没那麽无聊吧。
一年了这事还没过去吗?
她一年都能谈四五场恋爱了。
这一次回中心区,她的目的地,是白骨博物馆。
她思前想後,唯一还有可能残存着她身体一部分的地方,只剩下这里。
她曾在此失去过一条腿,倘若司璃或谢云祁没有将它取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