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英一听,眉梢都没动,脸却红了几分:“不说话,你能憋死?”
二人行到门前,侍卫对二人已经眼熟了,便将他们放了进去。
“守白那里什么膳食没有,何须你亲自去钓鱼?”
“师兄你不懂,我这是心意,咱们如今安置在此处,都是沾了守白的光。”他晃了晃手中扑腾的鱼:“多新鲜,做鱼脍正好。”
二人进到内院,廊下薄纱飘扬,廊庑则布满鸟笼花架,花香扑面而来。
亭台水榭,竹影萧疏。
此前试药人已经吃过了她的丹药,效用轻微好在没吃死人,师赢很喜欢,若真的吃下去有如新生,她才是要害怕了。
因为她有头疾,丹姝便提议为她施针,气定神闲地将她扎成一个刺猬,那闲适的姿态但真有点像世外高人。
师赢梦魇的症状果真减轻,此后,每隔七日便来一次。
亭中,丹姝正在施针,柔滑的黑发从肩头倾泻直下,露出半张素淡平静的脸。
师赢着一身素袍,散下头发后淡去了她眉眼间的锋利,若非她身旁随侍的兰玉公子,此情此景在荀英眼中简直如画一般。
“兰玉公子也在啊。”李容简直就是个大喇叭,惊动了闭目养神的师赢。
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便被兰玉轻抚了抚,幽香拂过。
睁开眼,便是美人的盈盈一笑,她的火气消了三分。
“你这师兄也太吵闹了些,没规矩。”
丹姝眼睛不曾挪动半分,一心一意下针:“晦明性子向来如此,改不了了。”
李容提着活鱼不好上前,站在庭中干愣着,阿虎命侍卫接过来给他养在木盆里。
“多谢,多谢。”
二人不能上前,便坐在庭外的廊庑上,荀英隔着一道薄纱,看见兰玉与师赢亲密的姿态,恨意渐生。
师赢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兰玉指尖,她喜好青白二色,兰玉便只穿素袍,师赢不爱男子锋芒,兰玉便始终都是宛转承欢的姿态。
这样子,荀英如何做也学不来。
庭中摆着一口石鼎,盛满了水,斜放几枝水栀。
暗香幽幽,驱散了几分夏日炎热。
荀英盯着那几枝花,眼神快要扎穿薄薄的花瓣,那兰玉就如水栀一般,香气清幽却挥之不去。
“华阳侯还想将我拘禁多久?”丹姝净了手坐在一侧。
兰玉听闻此言,识趣地走到一边,去逗弄挂着各色画眉、鹦鹉等。
这是怕丹姝无趣,特地给她寻来的。
师赢叹了口气:“有多少人想攀附我,还找不到门路呢——”
丹姝面色未变,却不发一语。
师赢只能接着道:“你之于我,就如我之于盛王,人只要有用,便能寻到自己的位置,权势、金银、地位,应有尽有,你有什么不满意?”
丹姝为她施针以来,她梦魇的症状缓解了许多,怎么可能把人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