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离去时,又叮嘱了一句:“不要伤了丹姑娘与她师兄,全须全尾的带回来,若是起了冲突——”
“便宜行事。”
风沙席卷,一片乌沉沉的云压在丹姝头顶。
“守白,歇一歇吧…我们已经赶了许久的路了……”李容面有菜色,连日赶路,缰绳已经快要勒断了他的手掌。
声音被风声撕扯得破碎——
前方灰色的背影慢了下来:“吁——”
丹姝扯下覆面的纱巾,唇间也满是因干渴生出的皱褶:“好,我们歇一歇。”
她将水囊解下,想要递给李容,却见他塌了腰趴在马背上:“晦明!”
“师兄真的不成了……”李容伸出手来摆了摆:“咱们已经日夜赶路快十天了,幸好马匹还能替换,不然……”
丹姝想要将他扶下来,却见他摇了摇头:“我下去就上不来了,让马歇一歇,我们再接着走……”
手指散去他发间的尘土,丹姝蹬着马蹬翻身一跃坐到了他身后!
“哎,你干什么?”李容想要坐起来,手被缰绳勒得一疼。
“别动。”
丹姝叹了口气:“师兄,谢谢你。”此前她喊师兄多是调笑之语,如今是真的心怀感激,喊出这一句。
“谁让我是你师兄呢,嘶——”李容手一疼,就见丹姝一圈圈散开他紧握的缰绳。
掌心已经勒出血痕,一滴滴冒着血珠,带着凉意的药粉倒在掌心,霎时一阵刺痛蔓延。
“忍一忍吧——”丹姝垂眸替他吹了吹。
李容咬着牙将泪意憋回去,掌心拂过一阵轻飘飘凉意,吹散了痛意。
她低着头那样认真。
“守白,我们此行去燕国,要见的是你什么人啊……”李容眼神有些闪躲,含糊问道。
“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怎么?”
“啊,没没,”李容想要摸摸脑袋,却忘了自己两只手都被丹姝捧着:“啊呀!”
细长的狐狸眼痛的弯成月牙,含着点点泪光:“疼啊……”
“你就不能别这么冒冒失失——”丹姝扯住他的手,用干净的绸布替他裹好伤处。
“我,我这不是忘了吗……”李容撇嘴,眼睛盯着二人搭在一起的腿。
丹姝解下水囊,掐住他的下颌:“我给你拿着,快,喝口水。”
“我又没有残废,”李容嘟囔着,还是顺着她的姿势润了润喉咙。
喝完丹姝直接用袖子给他一抹,便跳下了马。
一边给马喂了草饼和水,一边盯着不远处的官道:“再往前或许会跟两路大军碰上,咱们得另寻一条偏僻的路绕过去,先在前面的村子将食水补好……”
二人日夜兼程,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再过三日想必就能看见燕国的边城了。
一路而来,逃荒的流民和奴隶成群,丹姝背上的剑从没离手过。
李容歇了一会,坐起身招呼丹姝:“守白,我歇好了,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