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岚漠不关心,这些男魔修无非想通过男色讨好魔君以得安身之所,谢叠芳留他们,却未动他们分毫,他倒不必忧心,只是今日那九渠宫阙的风眠……
“哎,展兄莫要走神。”魏兄将展言岚拉回现实。
“这可是我多年总结的经验,你们,还有展兄可要听好了。后面等你开了窍,融会贯通,再到花样百出,功夫一到家,你整个人放眼整个魔宫……不,是三界所有男子,在魔君心中都比不过一个你,你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魔君心中就是调情。”
他说得越来越恶心,听了污耳,展言岚无心多陪,起身告辞。
“展兄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魏兄连忙拉住展言岚衣袖。
一旁认真听讲的新魔修们期待满满,被吊足了胃口,一到中断,抓心挠肝,催促着:“魏兄,你倒是讲下去呀!”
“等会儿……”
魏兄拗不过展言岚一心要走,干脆拿出杀手锏试图挽留,脱口而出:“就比如风眠仙使浅浅一笑,就能将魔君的魂勾了去!”
话甫落,展言岚果然按预想的那样停步,魏兄沉浸在拿出魔君蓝颜知己的事行之有效。
不料,展言岚踅身,眼底没有情绪,目不转睛盯着他,“你说什么?”
“将、将魔君的魂勾去。”魏兄莫名被他悚住,隐隐觉得阴恻恻的。
这时,一个资深魔修喝得断片,本来趴在桌上睡,听到后半段,撑起脑袋,睁开惺忪的眼,“我知道,那风眠仙使之前爱慕过魔君……”
说完,啪的一下,倒头就睡。
“这么一说,我有几分印象,确有这件事。”有人附和,“当年魔君前往还是一片混乱的西地魔域,平息战乱,就是那时候与风眠仙使过招,打得昏天暗地,不相上下,当然,我们魔君是何许人,风眠仙使自然甘拜下风。”
“那风眠仙使得一招出神入化的驭风术,要修炼此术者,需终生沉稳心绪,不被世俗情爱所扰,风眠仙使西地一行,回去以后他的驭风术竟破功了,修为境界停滞不前,偶得白谷主施予援手才保住,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风眠仙使功法所乱,流传出他爱慕魔君的传闻,想必就在西地一行情窦初开。”
有人聊得投机,忘记展言岚这一茬,“嘿,我瞧这些仙人没几个正形的,一遇到魔君个个破功,道心不稳。”
这一说,几个人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展言岚。
展言岚看去。
“你这什么破嘴,那是魔君魅力太大!”魏兄赶紧打岔随后,安慰展言岚,“他一喝醉,胡言乱语,别放心上啊。”
不想,展言岚居然坐了回去,魏兄又要倒酒,发现酒坛空空,起身去搬酒坛,带着五只十条尾巴的魔兔蹦蹦跳跳,倒酒圆场。
“今夜不醉不归!”
展言岚望着桌上的酒碗不知思索什么,周围喧闹仿佛与他无关,一只魔兔恰好搬来一坛酒,要给他倒酒,发现酒碗一口没喝,上下打量他,片刻后忽然说:“酒没少,但心乱了。”
展言岚对看向魔兔,那双红彤彤发亮圆润的眼睛似乎看穿他心思,它鼻子动了动:“以前魔君也是喝这酒借酒消愁,很管用的,这坛酒都给你。”
待魔兔跳走展言岚心念一动,终于端起酒碗,闭眼闷头灌下去,惊动在场所有人。
展言岚遭不住烈酒入喉的刺激,他断断续续,酒水流出嘴角,可他偏要勉强,一口气喝干净。
魔修们顿时面面相觑。
等到展言岚放下酒碗,面色涨红,他不常喝酒,这一碗下肚脑子晕乎乎的,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他有些不知所措。
幸而魏兄圆场,“展兄好酒量!”
他上前给展言岚倒酒,“难得展兄与我们同饮,咱们可要一陪到底。”
魔修们蜂拥而上,展言岚陆陆续续被灌了五碗,醉得辨不清方向……
夜已深,魔宫静寂。
谢叠芳来时,展言岚坐在地上,倚靠桌旁,微微闭合双眼。
她本不打算来,找展言岚有事,得知他被拉去凑数,特地寻来。
瞧见地上这片醉得东倒西歪的魔修,珍藏的佳酿被胡乱糟蹋,不懂品尝个个喝得烂醉,谢叠芳心疼都来不及,终于在人群找到展言岚。
他斜斜倚靠,脑袋偏到一边,呼吸平稳。
“展言岚。”谢叠芳唤了一声。
展言岚无动于衷,即使醉得不省人事,他依旧平淡静雅,只是衣襟被酒淋湿,看着有些狼狈。
醉得正厉害。
不能喝就别硬着头皮喝,她亲自带回来的人,难不成那些魔修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非要为难他?
谢叠芳尝试拉起展言岚,他眼睛睁不开,看着不重,但身量高,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压倒在谢叠芳身上,面朝谢叠芳脖窝,嘴里不知咕哝什么。
谢叠芳拍了拍他,知道他没醉死过去,“能自己走吗?”
展言岚口干舌燥,咽了咽嗓子,半晌才吐出一个清晰的字眼,“渴……”
谢叠芳嗤笑:“酒量这么差,下次还喝吗?”
展言岚脑袋一片浆糊,听见这道清透而熟悉的声线,终于睁开眼,他眼底漾着水光,沉得像酒的香醇,眼前人映入眼中,眸光亮了亮。
“……魔君?”
谢叠芳没有说话,等他接下来是何反应。
而展言岚对于谢叠芳的出现,极其震惊,眼睛微微睁大,于他而言就像收到一个惊喜,迷迷糊糊间他不管真实的也好,大梦一场也罢。
他深深依恋谢叠芳紧实的拥抱,半梦半醒般凑上前来,想要索取水源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