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瑜将手中的折子抵了过去,示意崔岑看一下:
“朕确实也有心派人去增援,可你看看这些个老狐狸,一个二个都和朕耍心眼,昨日还精神健朗,听说朕要派他去有疫症的兖州,今日就告病了,还上折说身体不好恐不能担此重任。”
一个昨日还在醉花荫痛饮三大杯的人,今日却突然告了病假,递上来的状子,字里行间诉说不尽身体病痛,就差写自己明天就要归西了。
“这已经是第二个如此的了。”
朝上的其他人对此也都避之不及,一提到兖州的事,一个个就像嘴巴被糨糊封住了一样,没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想到这里,宴瑜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朝廷上那一派,他是不放心用的,能让他放心用的,偏偏又这般不堪用。
就在此时,一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大事不好了皇上!”
晏瑜皱眉,问:“何事如此慌张。”
“兖州闹出疫症的事此刻已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还有传闻说珩王殿下也染上了疫症,已经快”不行了。
小太监一抬头看见皇上阴沉着脸,吓的他后半句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少年听到这里没沉住气,一把拽过小太监,“哪里听来的荒唐话,也敢来污圣上的耳朵!”
“算了,让他说,朕也想听听京中的人对此都是什么看法。”
晏瑜有些疲倦的摆摆手,示意小太监继续说。
小太监哆哆嗦嗦道:“他们希望将兖州封城,将那些染上疫症之人烧死!”
还未见过世间残酷的少年愣住了,“将兖州封城,那兖州的那些百姓怎么办!还有那些染上疫症的百姓,也不是没有可能治好,不试一试就想着直接烧死他们怎么行!”
晏瑜对此却并不意外,他早就料想过,兖州的事一旦宣扬出去会是个什么结果。人本性便是趋利避害,更何况世人对疫症的恐惧,就注定兖州会成为众矢之的。
崔岑上前一步,想都不想开口道:“不如派我带人前往兖州支援。”
宴瑜抬头看他。
论人选,确实没有比崔岑更适合的了,他去过兖州,熟悉兖州的地形,对那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是个令人放心的人选。
只不过
宴瑜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兖州现在情况凶险,宴琢的事虽然不知真假,但朕不愿看你也如此。”
崔家一门忠烈,到了崔岑这一辈嫡系就剩下他这一支,就算看在崔家满门忠烈的份上,他也不能这个时候把崔岑派去兖州,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没法和皇姐交代。
崔岑还想再说些什么,晏瑜摆了摆手,道:“此事不必再提。”
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崔岑捏紧了拳头,一脸不愿,他没办法就这样干等下去!
少年一掀衣袍,跪了下去。
“还望舅舅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