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平日里应该没少管她,不让她多吃糖。
张姝忍着笑:“这可是祖母私藏的宝贝,倒给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说着顽笑话,把糖装到荷包里。老祖母的牙都快掉光了,确实得少吃点甜食。她帮忙分担一点好了。
“你不也是侯爷和夫人的宝贝,我只盼着快点给我,给我我就抱走!可不像上回那么傻了!”杨敏之重新握住她的手,口中又是遗憾又是调笑。
她瞪他一眼,这人就爱说混话,上回又是哪回?突然忆起,她陪陆蓁喝酒喝醉的那晚,回到府门,他问要不要他抱她进去,她当时迷迷糊糊的说要的,后来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觑他的温柔笑脸,含羞问:“那天晚上是你抱我进去的?”
可千万不要是他!若真是他,那可太丢人了,阖府人都看到了!
“想知道?也喊声哥哥给我听听,就告诉你。”本来想要逗弄她的,脱口而出却是满满的酸味。
夫人们和娄娘子还有他二姐在园子里说的话,他们在回廊全听了去。
“杨敏之!”
她低声叫他的名字,发恼了。
“我与阿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委屈的瞅着他,眼中波光盈盈,闪出一抹羞愤的水色。
杨敏之的心立马酥软下去,人也矮了半头,搂着她柔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很羡慕你阿兄还有阿姐,若我也能早些认得你就好了,陪你念书、写字、画画,那大抵就是人世间最快活的事。”
张姝的脑子没他转的快,嘴也拙一些,不过这会儿回想起他二姐刚才说的那番话,本来被他哄得又甜又软的心无端生出气恼。
靠在他胸前的脸扬起,冷笑:“你既然喜欢别人喊你哥哥,怎得不去找那个赵二娘?人家想必比我嘴甜,哥哥长哥哥短的让你惦记好几年!”
她突然变脸,杨敏之吓了一跳。她口中的赵二娘又是何人,他被她说懵了,半晌才想起二姐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稍一回想,二姐说得应该是五年前他从京中出走再回来那次,就那回他陪二姐和姐夫去过保定的荷花荡。二姐出行,丫鬟仆从带得多,他哪记得中间有个什么赵二娘。
忙跟她辩解,却越说越乱。
张姝眼圈微热,讥笑不止:“你果然记得一清二楚!难怪一说起那边的荷花荡就念念不忘!”
杨敏之百口莫辩。
她也晓得自己有些胡搅蛮缠了。可少女的心间底色总是多愁善感,明明知道这个紧紧抱住自己的郎君有多喜欢她,非得耍耍小脾气心里才舒坦。
可又是在别人家里,放肆不得。手中绞着帕子哽咽,泫然欲泣。
把杨敏之看得只觉可怜又可爱。最后,见她靠在他胸膛不再挣扎,大着胆子凑过去把她眼角的泪花一一舔尽。
张姝瑟瑟的在他胸口嘟囔了一句,他家二姐欺负他阿姐,他就会欺负她。
杨敏之也察觉娄娘子从昨日起就有些怪异,今天和她二姐更是一副不对付的样子。轻声细语的问她是如何一回事。
张姝本来也是要跟他说的,只是刚才和他糊里糊涂的闹了一回,这会儿才想起来。蹙着眉头窝在他胸间把娄县令翁婿遇到的麻烦事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