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讨教的技巧,结果回信字迹潦草没个正形,孤零零的一行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以前写了小半面纸还骂人说得狗屁不通,翻来覆去看也不知所云。
本来就应付不来了,现在情势还急转直下。
只有那么一行独苗苗,想联系上下文都没有办法,叫他对着叶片脉络揣度人心吗?
连个具体情境都不存在,这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实在是轻敌了,他单单知道这组织有眼无珠,不知道还脑壳有疾啊!
金长老将那破烂叶子碾进泥土里,猛地跺上几脚,借机泄了一番心里淤积的火气。
似乎是没办法从这儿撬点消息出来了,大不了就自力更生。
他还真不信了,总不能没了环保组织就瞒不过去了吧?
眼下情势十万火急,金长老大踏步往前走,气势汹汹地去同弟子对接。
原本松懈的锻体宗众人听见了脚步声,一骨碌从椅子上爬起来,开始没话找话。
果不其然,金长老一脚踢开了虚掩着的雕花木门,上来就问情况:“灵符门动向如何?”
“禀报长老,目前来了人在宗门周边询问,落入了同门弟子传递的虚假信息里。”
“据策反弟子来报,阿灰在房内现了一张纸条,已经呈上去给符往顾了。”
“现在灵符门邀请您晚上一聚,其他暂时还没现异常。”
金长老才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高涨的热情此刻被现实泼了一桶冷水。
环保组织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拖后腿!
区别待遇格外刺眼,他有了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为什么一天里灵符门能收到两张纸条?”
弟子没敢回话,脊背挺得笔直,默默期望着能显得认真能干一些,说不准就能少挨两句骂。
金长老撇了撇嘴,“一群没用的蠢货,指出问题了还不赶紧去找?”
细细想来,灵符门竟然每日都有稳定情报来源,一定是极尽谄媚之能事,可见其心机深沉。
之前他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一时脑筋没转过来,搞错了方向。
那道剑宗收到的纸条问题不断,甚至近来都不再更新,充其量也只是跟锻体宗半斤八两的存在。
好的不学坏的学,跟着吊车尾哪儿有前程哪?
可这回偏偏就是同灵符门结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同自己道明缘由。
今晚还得前去赴会,注定是没法儿安生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同威衡嵘报告商议一番才行。
因着牵涉面广,很快得了宗主回复。
“不要意气用事。为了宗门的千秋大业,恐怕还得委屈你一阵。”
“姑且先忍辱含垢,曲意逢迎,给些蝇头小利麻痹对方。”
“金长老,宗门不会忘记你这样的贤能之人。待到功成名就,定叫你衣锦还乡,风光无两!”
金长老听得咬牙切齿,手掌攥握成拳,骨节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说得倒是轻巧,这是什么他伏低做小便能做到的事情吗?
宗主,那组织是白痴啊!是听不懂人话的蠢猪啊!
书信往来根本是鸡同鸭讲,都语言不通了,还指望他在这儿做出什么成就?
金长老纵使心中悲愤万分,也明白上位者说一不二的脾气,满腹怨气地写了封信,交由弟子传递。
星子四散,闪着点点亮光。锻体宗众人抵达客栈,径自进了包间。
符往顾等候多时,连忙请人入座。金长老脑子里警铃大作,却仍保持着一派巍然不动的模样,施施然落座。
符往顾提起茶壶,给客人倒了一杯茶,才开口道:“不知案前金长老人在何处?”
金长老衣袖笼罩着的手掌已经紧握成拳,“我在主峰寝殿同掌门彻夜长谈,商议中毒弟子治疗方案。”
符往顾有些意外地扬了下眉毛,张了张嘴唇,却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