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缰绳要依照马头的大小尺寸做,夫人的头这么小,倒是能省去不少革料。”
玄凝认真比划着他脑袋的尺寸,手指圈住脖子时,棠宋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若细纹道:“好……”
“你也觉得,在脖子上串些铃铛比较好吗?”
“……”
她端详着,一本正经道:“可是这样骑得快了,会吵到耳朵,还是把铃铛串在腿上吧,脖子这里,就挂些皮编流苏,拽起来也方便。”
“你饶了我吧……好姐姐。”
玄凝凑近了耳朵:“你说什么?”
棠宋羽直觉脸皮烫的厉害,贴近她耳朵唤道:“好姐姐……求你……饶了我吧。”
玄凝笑着拥紧了他:“看你表现。”
“怎么表现……”
她于和煦春光中,携红尘翩翩落榻,指尖拆解他眉眼中的山色与湖泊,沾染茶香的唇角,点作一朵朵海棠,飘荡他不安颤动的幽潭。
迟来的明月光,终借日光盛放。不复过往。
因为她比过往,更加炽烈。
春风吹皱少年衣,几片零落的杏花随潺潺流水,搁浅在浓云中,棠宋羽趴在窗边,眉间好似堆积了万般忧愁。
“夫人,世子院中的侍童来了,说是做了杏花糕,想请夫人尝尝。”
回眸望见空无一人的床榻,眼泪再不堪重负,倏尔滑过脸庞,砸落一片涟漪。
果然是梦。
虽是白日纵欢,却和以往有些不同。
比如剥去他层层衣物,沿着皙白脚踝,向伸展出来的笔直玉枝留痕时,玄凝仍穿戴整齐,姿态端如松竹雅正。除了手不规矩,浑身皆一丝不苟。
她不主动,哪怕棠宋羽的手有无意识的,顺着发尾在她镶金蹀躞带上徘徊,也始终没有任何解开动作。
即便她察觉到了,也只是笑着安抚他,告诉他那是表现优异的孩子,才能得到的恩宠。
棠宋羽清楚明白,基于她心中天秤称量的表现,无论是否“优异”,在解开心结前,她都不会再占有他身。
而在他的梦中,她的心结,穷尽了半生岁月,方才解开。
棠宋羽等不到那天,却也随她觉得,如此便好。
“一直这样,棠棠就不必再喝难闻的苦药了,多好。”
“那殿下呢……”
“我?只要棠棠喧声愉悦,此心便百倍愉慰和满足。”
玄凝凑近上前,在他艳如桃花的脸蛋上亲了亲:“所以,再唤我几声姐姐好不好?”
“好……”
梦境并非事无巨细,恰如此刻,她伏在耳畔,用细语柔声的哄人语气,循循善诱,棠宋羽便化作了春风,跻身躲进她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