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相比起信天翁,态度显得平静许多,他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本来还想着过来问问你们,今晚要不要找间清吧小酌,看来只能我们自己去喝了。”
中原中也低低地“嗯”了声,“我订了餐厅,打算跟织夏两个人单独吃个晚餐。”
钢琴家观察着他的模样,总觉得中原中也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同寻常。
明明白天刚外出执行过任务,他身上的衬衫却像是刚熨烫过,平整到一丝不茍,袖口还精心别上了深蓝色的袖扣,与他的领带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简直是细致到了骨髓。
虽然中原中也向来注重形象,穿搭的品味也相当不错,但他这身行头对于黑手党的工作来说,还是庄重得过了头。
钢琴家琢磨半晌,像是想通什麽似的,轻笑了一声:“既然你们事先有约了,那我就祝福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吧。”
中原中也事先预定了位于横滨港附近的高级西餐厅,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往下看,可以俯瞰整座港口城市的夜色。
浅田织夏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餐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猜到中原中也这是提前包场了,她不禁感叹道:“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我好像被霸总宠上天的小娇妻。”
听到浅田织夏的比喻,中原中也垂眼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你这人还真是……口无遮拦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一改?”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说中也你嫌弃我了?”浅田织夏半开玩笑地说着。
“怎麽可能?我不管嫌弃谁,都不可能嫌弃你的。”中原中也将服务员端上来的汤品推到她面前,“外面天气冷,先喝点热汤暖暖身体。”
中原中也平时便会将浅田织夏的喜好记在心上,点的所有菜都是她爱吃的。
一顿饭慢悠悠地吃下来,等用完饭後甜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浅田织夏抽了一张餐巾纸擦嘴,正打算开口问中原中也等会儿要不要再去看一部电影的时候,餐厅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浅田织夏错愕地四处张望,想要厘清发生什麽事情,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周遭渐次亮起烛光,在一片暖黄色的烛火里,中原中也单膝跪了下来。
他将自己前段时间订制的戒指放到浅田织夏面前,语气郑重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以我们的年龄来说,结婚或许还早了点,但我还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向你表达我的心意——我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管你什麽时候想要步入婚姻,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中原中也承认他骨子里传统保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迂腐,他认为求婚该是男人做的事情,但是选择权在浅田织夏手上。
她如果愿意,他就为她戴上象征责任与承诺的戒指,一辈子都不摘下来。
她如果不愿意,他就继续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点头同意为止。
中原中也看似想得很通透,但他其实没有把握能让浅田织夏答应,毕竟刚到法定年龄就结婚什麽的,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子,可能都会觉得为时过早吧?
然而,浅田织夏仅仅是思考片刻,唇角便绽开一个开怀的笑容,“既然你都做好准备了,那就给我戴上吧。”
中原中也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待确定她并没有在开玩笑後,他轻轻擡起浅田织夏的手腕,珍而重之地将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但不知道是因为他估算错戒围,还是店家在制作戒指时出了差错,中原中也迟迟无法将戒指套入浅田织夏的手指。
“对不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中原中也着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浅田织夏从头到尾都笑盈盈地看着他,很体贴地没有出声催促,可中原中也心里还是莫名地慌乱。
他越是慌张,手上的动作就越是不得章法,啪嗒一声,戒指从中原中也的手指间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中原中也急忙弯腰想要去捡,就在这时候,他却突然睁开眼,从困住他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中原中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恍惚了好半晌终于回想起来——
浅田织夏已经离开好几年了。
没有告知归期,更不知去向,就这麽彻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中原中也苦笑着抚上自己的无名指,那里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套上属于他的那一枚戒指,虽然不知道浅田织夏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但他却是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不再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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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如果忽略结尾的话,这一章就是高纯度的糖(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