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淡然,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你应该问我有没有摸到不该摸的。”
沉弥心跳乱成一团,脑子也跟着抽风:“那你有……没有……”
话还没问完,刃就接了话茬:“几乎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沉弥:“!!!”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瞳孔地震,感觉灵魂都被这一句话从身体里拍了出去。
而刃,只是在一旁云淡风轻地看着她,嘴角似有若无地翘起,像是在欣赏某种“反应可爱的动物”。
他将自己的笑意藏得极深,只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微弯着,看她一点点顺着自己设好的台阶,跌进那句陷阱话里。
沉弥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脸上的红没褪,反倒愈烧愈烈,像被人拎着丢进火炉里。
“刃你——!!!”她几乎是炸了。
“别急,”他慢条斯理地打断她,声音低沉而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平静,“我只是用布条给你擦了身体,别自己想太多。”
他顿了顿,语气更淡:“而且,我对比我小几百岁的……小孩,不感兴趣。”
沉弥怔了一下,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神情却从窘迫转为错愕:“小……孩?”
刃并未多做解释。他的目光微微一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
喂完血後,他只顾着确认她是否魔阴身化,却漏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寿命。
他这具身体早已不是凡胎,自从那一刻沾染倏忽血肉,踏入无量寿命的深渊,早已不属人类的范畴。
那麽,她呢?
她吞下了他的血,会不会也因此,被不可逆地……改变?
他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带明显情绪,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沉思。
“你现在有感到什麽不舒服吗?”
他声音平静,却低得几不可闻,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试探。
沉弥一愣,正低头理着衣襟的手顿了顿,擡眸望向他:“不舒服?倒也没有……就是感觉,好像身上有点轻。”
她皱了皱眉,像是在认真回忆,“头也不晕了,反而精神得有些奇怪。还有……我昨晚不是烧得挺严重的吗?可现在一点虚弱感都没有,甚至……”
她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好像比生病前还要有力气?”
沉弥想了想,难道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茁壮了?还是说仙舟的水土更加养人?
毕竟,地球上的种子带到太空上,再回到地面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吗?
难道自己也和种子一样,发生了“变化”?
沉弥自是想不到昨夜发生了什麽,刃也没有告知她的打算。
刃垂着眼眸,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思索什麽,目光却沉了几分。
果然。
那血并非无害。
他本以为,只要她能熬过去没有魔阴身化,代价过于与过往的一切不一样,可现在看来……倏忽的因子正在她体内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沉弥没察觉他的沉默异样,仍自顾自地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又拍拍自己的脸:“不过应该没事吧?也许是发烧太久,刚退下来的缘故……”
刃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缓缓握紧了拳,骨节在指缝间绷得泛白。
——她喝下的,是能令万物生长丶亦能令生灵异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