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沉弥定眼看了看,有所感应般往回看,只见寒鸦正立在镇恶门前,对着她与景元轻轻示意。
景元唇角弯曲,回以微笑。
寒鸦见状,便知道刚刚传过去的信息他们已经收到,随即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铸有「方相」面的巨门之中。
景元揽过沉弥的肩膀,将玉兆放回衣侧的口袋,语气温柔低缓:“走吧。”
外头的天色已被夕阳染成一片橙红,残光如火,斜映在屋檐与石道上。一路回到古宅里,沉弥只觉身心俱疲,鞋还没完全脱稳,便直直往楼上走去。此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己丢进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然而才推开房门,脚步蓦地一顿。
屋内并不安静。阳台的窗半掩着,傍晚的风吹动轻纱,带来一阵清凉。馀晖映照之下,丹恒弯腰站在那片光影中,手里握着一根小竹棍,细细将她被子上的褶皱一点点掸平,动作沉静而专注,连她来了也没注意到。
沉弥怔怔地望着他,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内心的疲倦一扫而空。
她压低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趁着丹恒还没回头,心里早已盘算好要给他来个小小的恶作剧。
计划很简单,先猛地拍一下他的肩膀,再绕到另一侧,趁他转头时正好扑个空,好吓他个出其不意。
沉弥屏住呼吸,猛地伸手“啪”地拍了一下丹恒的肩膀,随即迅速绕到他另一侧,心里已经在等着看他错愕转头的反应。
然而,预料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丹恒并未按常理转向背後,而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和她同一方向地转过头来。
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距离之近,眼看连额头就要撞在一起。
这一撞,两人肯定都要起包。
沉弥心口猛然一紧,条件反射似的猛地後仰,想拉开距离。
但丹恒为了掸被子站的位子本就偏,而沉弥这一退却又没算好距离,脚跟一滑,整个人几乎要跌出栏杆外去。
丹恒眼神诧愕,想也没想反应快到不可思议,长臂一伸,稳稳扣住她的腰,硬生生地将她从失衡的边缘拉进怀里。
一瞬间,沉弥只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此刻她被牢牢按在他怀中,能清楚感受到丹恒胸膛的心跳与贴在她腰上掌心的炽热。
她擡眼望去,夕阳的馀晖从半掩的窗洒落,将他发梢镀上一层淡金,仿佛燃着隐隐的光。那只带着赤色尾痕的眼眸,在光影交错间愈发鲜明,像极了天际最後一抹落日,耀眼到令人心神恍惚。
沉弥呼吸一窒,胸口起伏得不受控制,连时间都像在这一刻停滞。
丹恒缓缓低下头,脸庞逐渐在沉弥眼中放大丶放大丶再放大。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馀晖和被子被晒过的阳光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我说你们都去哪儿了呢,原来躲在这偷懒。”
一道声音猝然响起,沉弥扭头去看,隔着薄薄的白纱看见景元站在门口,眯着眼,眼光不经意地扫过二人,只见他唇角微扬,带着笑看向他们。
沉弥慌乱地从丹恒的怀里跳出来,看着他望来眼神,无所措手地梳理着凌乱的头发,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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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景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