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月色如银。
雷府上下人等都已睡下,只有门房还亮着灯。
雷鸢在酣睡中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猛地睁开了眼。
她床边有人!
“是我。”那人大手捂住雷鸢的嘴,声音低哑,“我在路上听说了你的事,跑废了一匹马赶回来的。”
雷鸢打掉他的手,皱眉道:“宋疾安,你不知道女子闺房是男子的禁地?大半夜闯了来你是要死吗?”
“我只想亲眼看见你没事,死不死的打什么紧?”宋疾安嗤地轻笑,“再说了,你又不是寻常的女子,敢杀人放火的主儿,还怕房里多个男人?”
“你少放屁了。”雷鸢气得张口就骂,“立马给我滚出去!”
宋疾安不走,抱着肩倚在床栏边:“你不妨声音再大点,把你家里人都喊起来,这样明天我就能向你家提亲了。”
“宋疾安!”雷鸢真的生气了,黑暗中都能觉她神色不对。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宋疾安服软,“我实在太想你了,又担心……”
“不对!”雷鸢猛的警觉,“豆蔻和胭脂她们……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豆蔻和胭脂都在外间上夜,就算是睡着了,听到里间的动静也该醒了,绝不可能睡得这么死。
“放心吧,只是让她们睡得更香甜而已,不会有事的。”宋疾安对于雷鸢的警觉很是赞赏,“你可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鸢为黑鹰,敏锐迅捷,不受羁绊,雷鸢人如其名。
雷鸢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迅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硬赶宋疾安是赶不走的,弄不好还会惊动家里人。
尤其是母亲,这几天因为自己悬着的心还没完全放下,再因为这个惊动了她,实在不应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雷鸢道,“我也不习惯衣衫不整的同人说话。”
宋疾安见她态度缓和很是高兴,说道:“那依你怎么着?”
“你先到屋顶上去等我。”雷鸢道,“我随后就去。”
“好,我等你。”宋疾安很开心,一闪身就从窗户出去了。
随后雷鸢便听到头顶有瓦片轻响,暗暗骂了句:“真是天生做贼的料!”
随后自己穿戴整齐,也从窗口出去了。
她平日里没少在夜里出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此时天上月色正好,因为已经入秋,夜里已经很凉了,秋虫声声,越将夜叫得凄清。
雷鸢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但随即就觉得精神一振,忍不住大口呼吸了几下。
宋疾安从房上递下手来,想拉她上去。
雷鸢一撇头,自己顺着斗拱便攀了上去,轻巧灵活如夜猫。
“雷四姑娘好俊的身手。”宋疾安笑着夸赞,“若投生到一般人家,多半会做个女飞贼吧?”
“你自己惯做贼,便看谁都像贼。”雷鸢反唇相讥道,“你有什么话快说。”
“那几个蠢货可伤到你没有?”宋疾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