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看见同其尘还在笑,怒道:“你还笑,你笑什么笑,傻大个。”
同其尘尽力耷拉下嘴角,明明想笑又努力扯着嘴角向下去,结果脸上出现了一个贼难看的表情。
灵久皱起眉头,“咦,真丑!”
她这话一出,燕辞归是彻底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任卷舒转头看向几人,她跟萧渺在前面走着,突然听到燕辞归嘎嘎嘎的笑声,笑的跟头大鹅一样。
燕辞归笑地一手捂着肚子,连连摆手道:“没事,就是小灵久想长个了。”
灵久白她一眼,朝任卷舒跑过去,气呼呼道:“卷儿姐,他们欺负人。”
“不听他们的,身高正正好,”任卷舒胳膊随意环在她肩膀上,见她还拉着小脸,便俯身道,“谁笑得最欢,你一会就在谁的水壶里多放点盐巴,咸死他。”
灵久立即点点头,转身对着燕辞归笑了下。
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燕辞归眉头微皱,嘴角瞥向一旁。这笑可不简单,小肚子里憋坏水了,他没忍住嘟囔道,“她两个撺掇啥呢?”
雪芽道:“还能说什么,肯定在说你的坏话。”
“肯定还憋坏招了。”
萧渺也回头瞧了眼几人,又道:“你们为何来此地?看样子,也不像是来求医的。”
任卷舒又开始随口胡编:“四处游玩,正巧走到附近,听闻灵山蕰有仙草,便想来求取一些,日后行侠仗义的时候带着。”虽是胡编,也带着几分真情。
萧渺点头道:“几位四处云游,想必见多识广,这灵山蕰以外,是何光景?是不是每天人海如潮,繁华无尽。”
任卷舒看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解,“你没出过灵山蕰?”
萧渺摇头:“没有,灵山一族很少有人出山,就算出灵山蕰,也是为了治病救人,他们草草看过几眼,都说外面繁华热闹,跟灵山蕰完全不同。”
此地太过寒冷,居住下来恐有诸多不便,自然人少。任卷舒思忖片刻,“这世间万般不同,不缺繁华热闹之地,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比比皆是。你们就没想出去走走?”
“他们不想,我有些想去看看。可惜啊,出不去这结界。”萧渺直视前方,半晌后偏头看向任卷舒,“就看你们的了,这结界破了,我也出去云游一圈。”
任卷舒笑了笑,“我们自当尽力。”
说是向东走,其实沿山往东北方向走,或许是见阳时间长,这边的雪薄了不少。
行路间,三三两两遇见不少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姿势各异。又有些奇怪,怎么都是一副受惊恐慌的神情模样?或许是做得太逼真,看久了总觉得怪异。
“为什么放这么多石像在这?”灵久有些不解,随口便问了出来。
萧渺注意到几人的神情变化,顺带瞧了眼一旁的石像,“它们原本都是人,被诅咒后才成了石像。”
灵久抚在石像上的手急忙甩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也不敢去看石像的脸,又忍不住问道:“它们现在只是一堆石头?还是……”
“它们能感受到你的抚摸。”萧渺看向灵久,“石像人有意识,对外界有感知,但是没有视觉、听觉、嗅觉,也不能说话。”
“啊?”灵久皱起眉头,小声道:“那他们也死不了?”
萧渺道:“不死,不生,不灭。”
这真是诅咒。
萧渺伸手轻轻抚摸马儿额头,漫不经心道:“你们来了,我们就能解脱了。”
八成是碎玉作乱,任卷舒没应声,眼下知道的信息太少,萧渺又不愿多讲,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你一句我一句,断断续续地闲聊着,眼看远处地面由白到黄的变化,分界线模模糊糊,白雪变成一片枯草。
应该是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远远便听见几声喝彩欢呼,若是仔细听还有不少嬉闹声,可是隔得太远,只见一群人围着。任卷舒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出好戏。萧渺远远看着,懒散道:“招亲。”
先前瞧见过抛绣球招亲,都是有钱人家或官宦之家才会有的婚约方式,此地招亲不知道是什么规矩。
几人想凑个热闹,还没等开口,便听萧渺说:“过去瞧瞧,这人招了三年亲,都没招到,今年恐怕又让人笑话。”说罢,她将手里的缰绳甩给大块头,嘴角勾着浅笑,快步先向走去。
灵久问道:“招亲是干什么的?”
燕辞归道:“选个婚约对象。”
灵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不太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就选好了?
走近一瞧,人们围着一个大圆台,圆台不像是招亲用的,更像是比武的擂台,估摸着直径有十余米,能痛痛快快地过上几招。
人们虽围在擂台前,却没有紧挨着,而且多半是女子,还有些凑热闹的中年人。几人站在外圈,与人群隔开小段距离,没凑上前。
不知道方才进行到了哪一步?眼下圆台上无人,大家纷纷瞧着,有耐不住性子的,高声催促两句。
片刻间,一男子走上擂台,手中拖着一个系着红绳的草团。
任卷舒愣了下,怪不得台下多数是女子,这招亲是个男的?!
她脱口而出道:“还真是稀奇,男的招亲?”
燕辞归本想接话,可是越瞧这男的,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左想右想,就是想不起来。
“萧渺?”任卷舒看着圆台上的男人,他整张脸和萧渺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眼神中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温和,束发为髻,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