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只老狼年龄太大,身体已经夸了,也就同她们待了一个多月……
“……任卷舒,任卷舒。”见她没有反应,同其尘在她肩膀拍了两下,“先起来,摆宴席了。”
任卷舒这才回过神来。不少人往里走,端着大碟小碟的,抱着干柴火的,方才冷冷清清的帐幕,一下子有了活气。
没听见应声,也不见动身,同其尘以为她没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刚想再拍两下,却被任卷舒一把抓住,使劲往下拽着,借力起身。
原本手上没多大力气,被她一拽,却握紧了。
完了。
腿坐麻了,任卷舒有些站不住,想要活动活动,脚底却和针扎似的。也顾不得同其尘是何神情,一把甩开他的手,又坐了下去,两手捶着腿。
被甩开的手愣在半空,红晕逐渐退去,来去太快,同其尘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蹲下身问道:“腿坐麻了?按摩小腿更管用。”见她胡乱捶打,便想伸手帮她,又反应过来不合适,伸出半寸的手讪讪收了回去。
“没事,好了好了。”任卷舒长呼一口气,自然地递出胳膊,“你扶我一把。”见他呆愣愣的,她便皱眉催促,“快点,扶我一把。”
同其尘点点头,将她一把薅起来,又跟碰到块烫手山芋似的,两手急忙撤了回去。
任卷舒被他搞得一懵,腿上还有些麻麻的,站不稳。只好原地走着小步,无奈道:“看你吓得,怎么?我烫人啊?”
“没有。”同其尘眼神没敢往她身上落,四处飘着。
可能真烫人。听完他蹦出的两个字,任卷舒看过去,才发现他脖颈连到耳根子泛出一层红。
她愣了下,又蹙起眉头,刚才也没说啥啊,更没挑逗他。抽什么疯了,还是犯什么病了?
不会真病了吧?
任卷舒伸出手,想往他额头上搭一下。同其尘却像个惊弓之鸟,迅速撤开,又快速看了她一眼,想说不说的表情,也不知道几个意思。
刚想开口说他,便听见有人唤她。
任卷舒闻声看过去,是萧言澈。
结界、诅咒、萧言澈、碎玉……正事要紧。
她脸上立即挂上笑,将同其尘丢在一旁,迎面走过去,“萧公子,有何事?”
“过来,入座吧。”
同其尘愣了愣,也转身跟上去。
在萧言澈身上察觉不到妖气,活人味也挺足的,不像是鬼怪。
任卷舒跟着他落座,心里不由盘算起来,说不定碎玉被他玩出了什么新花样,不好察觉也正常,若真是妖鬼,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她转头看过去,萧言澈沏的一手好茶,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只是投过一个不深不浅的笑,温和感从内流露出,让人稍不留神就陷了进去。
“任姑娘,请。”萧言澈双手递过茶杯,轻轻放在她面前,又拿起一杯递到她对面,“其尘兄,请。”
同其尘稍做点头,“多谢。”
如果说萧渺性子直,她这个亲哥,可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演的入木三分。
千年的狐狸,精着呢。
任卷舒计上心头,虽说不正经,但万一就奏效了呢。思忖片刻,又觉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品了口茶,说是品,其实就是咽了口,感觉比白开水多了些涩口,心里这样想,话到嘴边却变出花来,“香醇可口,回甘无穷啊,好茶,好茶。”
萧言澈还没等开口,同其尘先看过一眼,表情似有不满,她还没等瞧仔细,那张脸又变回面无表情,让茶呛到了?
当下懒得管他,任卷舒看向萧言澈,“不知道是茶好,还是你这手艺好,比之前那些都要好喝。”
“都是自己采摘晾晒的,谈不上什么好茶,我这手艺也是半路出家,学了个皮毛。”萧言澈浅笑道。
这后半句话说的确实没错,茶没润好。同其尘放下杯子,瞄了任卷舒一眼,没明白她为何要称赞,向来不爱喝茶,上次还说有草腥味。经他人之手,就好喝了?
“这话说的,过谦了。”任卷舒看向萧言澈,好似随意道,“除了茶艺,平日里还喜好些什么?”
萧言澈品了口茶,不紧不慢道:“照看草药,研读些医书,也没其他做的。”
跟同其尘有的一比,她还没来及开口,便听萧言澈道:“你们整日在外游历,再看我这日子,实属无趣了。”
任卷舒笑道:“哎?这说的哪里话,你是有闲情逸致,又饱读诗书,怎么会无趣。我们整日在外东闯闯西晃晃,没耐性,沉不下心,也当跟你好好学习陶冶心性。”
“过赞了。”
闲情逸致,饱读诗书?同其尘瞧了眼任卷舒,那他之前被说的‘呆’、‘无趣’、‘死板’……算什么?
“方才见萧渺与你斗嘴,想必兄妹二人感情非常好,才能这般。”任卷舒笑道,“虽说样貌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上还真是相差甚远。”
提到萧渺,萧言澈眉头舒展,眼尾勾起笑意,“我这小妹就是气性大,心性还是极好的。”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慢悠悠道,“阿渺心思活络,总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若是跟各位说了些离奇的人和事,也不必太当真。”
任卷舒眉头轻挑,故作听不出他话中何意,问道:“莫非阿渺爱说些奇闻轶事,或是跟我们不熟,怎么也没听她提起过?萧大哥可知道些什么,也说来听听,就当解解闷了。”
“她整日里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无非就是给身边人编排些故事。听的太多,此刻让我说,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萧渺给她添茶,也借此瞧了眼,浅笑道,“要不然,姑娘讲一下四处游历的事情,也当给我增添些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