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道:“应是碎玉落下,硬生生砸出的大坑。”
明月高悬,洒在天坑中,照得透亮。
燕辞归道:“来都来了,要不然,下去瞅一眼?”
几人都有此意,结伴跳下。
天坑内,别有一番洞天。
石壁间有许多可居住的山洞,坑底是一片桃林,其中也零零散散混杂着其他树木。
白雪落枝头,静谧如画。等到来年春天,桃花盛开时,又是另一番美景。
灵久倒有些好奇,“怎么会长出这么多桃树?”
任卷舒道:“有一棵桃树生根发芽,便能生出一片桃林。至于第一棵桃树怎么来的,就无从得知了。山猢,你说是吧?”
山猢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看着巫姣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坑底转悠一遍,山猢带五人回山洞过夜,同其尘之前铺的枯草还在,如今又睡回来了。
闲聊中,山猢寻问几人,“你们接下来去哪?安排好行程了吗?”
“往东南方向走,具体去处还没定好,走一步看一步。”任卷舒反问道,“你呢,今后是何打算?”
山猢思索片刻,“归隐于天坑中,做个赏花吃桃的野猴。”
“还能酿些桃花酒喝。”
“桃花酥!还能做桃花酥。”
“你就知道吃。”
“那咋了?”
……
山猢说起自己与巫姣的趣事,几人闲扯到深夜,才睡下。天色泛白之际,五人与山猢别过,各寻归路。
第一缕阳光照在雪地上,刺地睁不开眼。
寒气逼得人直打哆嗦,萧言澈抬手遮住脸,半天才醒过来。他恍恍惚惚睁开眼,不像身处地狱,倒像是升天了。
他还能升天?
萧言澈转动眼睛,将四周瞧了遍,看到篝火留下的灰烬和酒壶,才彻底愣住。
萧渺,萧渺!
他发疯般地爬起来,踉跄着环视四周,天地间只留他一人。
萧渺没死,她若没喝血酒,现在恐怕……恐怕只剩一尊石像。
他将村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石像,只在萧渺房内找到一封信。
萧渺留——
【萧言澈,既然换了我的命格,就该替我行事。你这一身医术,死了,太便宜你。游走世间,悬壶济世,才是你该做的,你该替我做的。
不用找我在哪。
原谅你,确实做不到。恨你,又恨得无力。思来想去,在生死之事上,也替你做一次决定,我们之间的种种,才算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