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雀知突然开口:“讲讲你这辈子的事。”
燕辞归把玩着竹蜻蜓,一时间没跟上她的脑回路,重复道:“讲讲我这辈子的事?”
冷雀知点头,“讲上辈子的事,你又不喜欢听。那就换你讲,遇见我之前发生的事,想知道。”
燕辞归瞄她一眼,懒散道:“我有什么好讲的,修行中人,不就那点事吗。诵经书,修炼功法,下山历练,积善积德。”
冷雀知盯着他,“你师父对你好吗?会不会罚你?你小时候呢,闯没闯祸?”
要说这事,真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小祸接连不断,大祸偶尔也犯。燕辞归遮掩道:“小孩儿哪有不闯祸的?都是些调皮捣蛋的小事,今儿掐了师父养的花,明儿在师父背后画个乌龟王八。我师父罚人特狠,要不然,我怎么会天天跟他作对。”
冷雀知罕见笑了下,“没说把你逐出师门?”
燕辞归道:“怎么没说,胡子一吹,张嘴就来,一天说八百遍。”
夜里风有些凉,冷雀知双手环膝,枕上去,偏头看他,“第一次下山历练?”
燕辞归摇头,“那不是。下山历练过很多次了。”
“之前一点音讯都没有,还以为你被关起来,禁止下山。”冷雀知,“下山历练时,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
燕辞归道:“我们下山,都是收服恶妖恶鬼,没有一次不特别的。”
冷雀知非要他详细讲,燕辞归便说起这一路上的经历。
像是讲睡前故事。
讲着讲着,冷雀知突然凑近看他,燕辞归跟缩头乌龟一样,扯着脖子一点点后撤,“你、你要干啥?”
“你个花心萝卜,一路上没少拈花惹草吧?”
燕辞归头上顶了千金重的‘冤’,懊恼道:“嗨?故事说着好好的,我怎么就成花心萝卜了?我清清白白,少毁我名声,师门很严的好吧。”
冷雀知盯着他,丝毫不退让,“沉迷于美色,经常见一个爱一个。喜欢喝花酒。还要我有眼力见,不能打搅你亲热。那个混账东西说的?”
燕辞归一时语塞。没错,他这个混账东西瞎编的谎话。
说谎轻松,圆谎难如登天,拆了东墙补西墙,哪哪都是破绽。
燕辞归头脑一转,直截了当才是上策,“那都是说着玩,骗你的,想趁机把你气走。”
冷雀知转过头去,半天没搭理他。
燕辞归险些沉不住气,又不想找什么借口。若两人只是萍水相逢,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谈天说地,未免不好。可前世今生这档事拦着,怎么都绕不开,躲不过。
想起来,莫名心烦。
也不知道落云川给人灌了什么迷魂药。他心里暗叹,冷雀知也是傻,说傻不恰当,痴人。真就等他这么多年,要是等不到呢?
“大骗子。”
燕辞归回过神,“啊?”
“说你是大骗子,”冷雀知看他,“根本不是小门小派,你是长留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