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齐妤幽怨的视线,宋浔舟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她弯眸一笑:“怎么了?还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齐妤连连摇头,婉拒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你们别只顾着给我烤,你们也吃,我去拿瓶冰可乐,好渴。”
“不可以——”
“不行——”
两道男声异口同声。
齐妤的起身动作顿住,缓缓坐回。
她说完也知道错了,大概油闷住了脑子,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站起来走走消食罢了。
“那我喝什么?”她问。
“柠檬水不加冰可以吗?”
“有热的大麦茶。”
两个年轻男人再次异口同声。
宋浔舟面无表情,他今天算是把这辈子最大的容忍度都用在了女友这位童年邻——居——身上。
他的女人想喝什么,哪轮得到这位邻——居——来管?
宋浔舟冷冷扫了眼多管闲事的人,转而对齐妤道:“可乐喝常温的可以,我去给你拿?”
齐妤忙点头。
宋浔舟走后,陈钧低声道:“下午见你还知道喝热的,怎么这会儿就忘了?不怕肚子疼了?”
陈均知道由他提起这事不合适,可还是忍不住提醒。
齐妤倒不觉得和陈钧说这个有什么难为情,毕竟她第一次来月经没经验,发现流血差点吓晕,哭着去找陈均,还是陈均帮她善的后。
齐妤讪笑:“一时忘了……”
怕陈钧又要说她,她赶紧委屈巴巴地补充,“你们一个劲儿给我夹肉,我都吃不下别的了。我确定以及肯定,接下来至少一年时间里,我再不想吃任何烤肉。”
陈钧看着身边女孩儿皱着鼻尖抱怨,因为打扮过而更加绮丽的容颜,此时因热气脸颊泛着浅浅的红,像春天里被风吹开的樱花,一时有些恍神。
然而这点隐秘的悸动还没来得及在心口妥帖放好,就被易拉罐搁置在桌上的声音打断——
离开的人就回来了。
陈钧面上仍维持着笑,心里却止不住想:这人怎么就不能一去不回呢?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可悲涌上心头。
其实自己是没立场讨厌对方的,甚至连不喜欢都显得多余。
可感情这种事,从来不是讲道理的。
纵使知道不应当,心底的喜欢和厌恶还是藏不住,纠缠成扭曲的情感。
那种扭曲,像一滩掩在草下的泥潭,黏腻又深不见底,一招不慎,便会没入其中。
他站在里面,狼狈也好,不甘也罢,偏偏还生出几分可笑的执拗——如果自己逃不出去,那也要拉着宋浔舟踏进来。
可对方不会。
宋浔舟站在阳光下,鞋履干净,不会被藏在暗处的泥点溅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