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茗颔首:“是,奴婢明白。”纵然因为今日见到那女子心中大惊,可到底经历多了想得也多,她也害怕有人对公主不利。
春茗答应过沈兰姝,这辈子都会保护好穗安。
南姑娘的礼数是和谁学的?
青竹手中抱着一叠厚厚的佛经跟在南姝身后,她从一沓纸张后冒头:“姑娘,您这几日居然抄了这么多!”
南姝自己也抱了一堆,实在是静不下心,她只能不停地抄抄抄抄到厌倦。
平时她都是自己送去法华殿,但是今日东西太多了,只能叫上青竹一块。
两人走在青石板上,四周空寂,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送完经书回去时,刚跨出殿门,南姝险些就撞到了前边的人,她急忙停下脚步,这才发现有一轿辇停在了殿外的宫道上。
是乐阳郡主在责罚宫人。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路上很是湿滑,抬轿的小太监脚滑了下,仪仗一歪,把乐阳颠了一下。
乐阳是大长公主的女儿,父亲是骠骑将军,不仅家世好本人更是彪悍。
因着大长公主是晏平枭的姑母,很得晏平枭敬重,乐阳在宫中也常常作威作福,她随身带着一鞭子,要是谁冲撞了她,一鞭子抽下来可没人受得了。
但也没想到她这般大胆,佛堂净地都敢责罚宫人。
这宫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旁人都规规矩矩地跪在宫墙下不敢触霉头,仪仗把殿门前方都堵住了,难怪那些路过的宫人都不敢过去。
乐阳一身湖蓝色华服,抬手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道:“抬轿的小事都做不好,若是将你送回中省殿,可就不是十鞭子能了事的了。”
可怜那小太监,挨了十鞭子还要谢恩:“奴才谢郡主体谅。”
乐阳勉强提了下嘴角,方才从慈元殿出来心里烦躁,这小太监也是撞到她气头上了。
待十鞭子打完,乐阳自然也不会继续让他抬仪仗了,正想随手指一个小太监,目光却被不远处的南姝吸引了。
女子一身黛青色宫装,轻敛着杏眸跪在一旁,只能看到尖细的下颌和白皙水嫩的脸颊,仅一个侧颜便能瞧出是个美人。
乐阳在京中见过的美人不少,可在宫中,却从未见过这般颜色的女子。
又是哪来的狐媚子?怕不是又是来勾引表哥的。
她对着自己的宫女春兰耳语两句,春兰立马将视线投向了南姝。
南姝规规矩矩地贴在青竹身侧,谁知突然间,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接着春兰的声音响起:“你过来,郡主要见你。”
南姝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来到乐阳面前:“臣女参见郡主。”
乐阳蹙起柳眉,声音中带着寒意:“你是哪个宫的?”
“臣女是容修仪的表妹。”
“容修仪?”
乐阳红唇微微翘起,眼中却无丁点笑意,那些老女人,自己不得表哥欢心,还从宫外找这些狐媚子进来。
她倏然捏紧了一旁的鞭子。
要是毁了她的脸,她就没办法勾引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