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弋微微一笑,他道:“前两日不是刚在乾州见过?”
公孙贺捋着胡子哈哈笑了两声,他道:“慕仙尊应邀前来,孤身赴会,看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啊,才能这般有恃无恐,大摇大摆。”
慕弋缓缓张开双臂,示意自己两袖清风,他道:“我一向如此,雪龙山一向穷酸,赴会从不带酒钱,这是门派规矩。”而后他又打量了了一番着朔月门内的景致,扫视一遍后道:“我慕子渊向来自大,厚颜无耻,你们也没少在背后这般议论。当然,我自己也是这般觉得,今日敢孤身前来,便是觉得……”说到这里,他定睛看着公孙贺,眼神中带着笑意和狡黠道:“你,动不了我。”
公孙贺看着他频频点头,花白的头此时看着寥寥无几,他拍了拍手,鼓掌道:“我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废物侄儿,若是能有你千百分之一的魄力和胆识,我朔月门也不算后继无人。”
慕弋略有嘲讽的笑了笑,他道:“公孙掌门,您瞧不上您那没出息的侄儿,是觉得给妖孽做走狗的自己很是光彩喽?”
公孙贺脸上瞬间黑了下去,但仅仅是一刻便又重新浮现出虚假的笑容,他冷笑着,一张脸都绷紧了,黝黑的面容看起来满是褶皱,活像烤熟的番薯,他道:“妖孽怎么了?慕仙尊不是和妖孽走的也很近吗?”
慕弋垂着眼帘,嘴角还是笑着的,丝毫没有触动,他道:“是啊,我这种新仙道一向都喜欢和妖魔鬼怪结交的,这一点你们也说了几十年了。倒是公孙掌门,怎么?是觉得保守派的陈旧思想没意思了?怎么也和妖魔打起交道了?”
还不等公孙贺回话,他便又道:“而且您这一出手便是和一个了不起的大大人物搞在一起,不愧是如今仅剩的老掌门之一啊,当真是让人佩服。”
“十年前便领教过慕仙尊的唇枪舌战,今日再度叙话,当真是又开了眼界,老夫甘拜下风。”公孙贺假笑道。
“十年前我也未曾想过为自己弟子出头,找到我身上算账的公孙掌门,今日竟然会联合上古魔煞妖物同我笑谈。”慕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手指轻轻扫过毕昇,抚摸着那金碧辉光的仙剑,感慨道:“当真是时光如流水,十年匆匆,不复回。”
“是啊,当真是时光匆匆不复回……”
慕弋猛地回身,那周身黑气萦绕的黑衣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枯白如骨的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人脸上也是一团黑气,慕弋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感受到他那来自地狱一般的煞气和寒冷,他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瞬,慕弋便觉得一个机灵,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爬满了全身。
那黑衣人说话似远又近,看不见他张嘴,那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的一般,慕弋回头看他,一瞬间他又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慕子渊……”声音自前方传来,慕弋转过头看去,那黑衣人已经又站在了他的眼前,度快的连眨眼都来不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慕弋盯着那周身黑气的妖邪问道。
“你问我是什么东西。”那黑衣人一身黑色长袍,头上还带着偌大的兜帽,他似乎是冷笑了两声,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慕弋皱眉看他,那黑衣人虽然看不清容貌长相,但慕弋透过那层层黑雾,似乎能感觉到,那对面的妖邪正在同自己对视,他在盯着自己。
“我是人,你是吗?”慕弋冷冷的道,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字一顿,带着一股子狠厉的挑衅。
“哈哈哈哈”那黑衣妖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居然有些刺耳,公孙贺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慕弋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黑色身影。
“我们去那里谈吧,我很喜欢坐在上面看风景。”那黑衣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楼阁道。
那楼阁是建在一座别院的小山上的,这小山虽然不大,却极高,在最上面建了一个小亭,反倒像是瞭望台一般。
慕弋看着他没有回答,那黑衣人身形消退,下一刻只见那小亭处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是正在饮茶。
慕弋飞身上去,他想放松下来,可是自从那黑衣妖物出现之后,他便觉得浑身难受,骨缝间似乎都是透着寒意的,让他想放松都放松不下来。
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黑衣人伸出手,那白的吓人的手在黑色长袍的映衬下显得越的吓人,他径自给慕弋倒了一盏热茶,推了过去,又给自己斟满,声音似乎很是温和的道:“坐下,我知道你喜欢喝酒,可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