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弋担心他到底能不能挺过去,更担心他挺过去这一劫之后知道自己被抓到了朔月门,落在了那黑衣人的手中。
他有心无力,看着那手腕上的红色的血枷,恨不能把自己的手腕砍下来。
“你能帮我拿一把刀来吗?”慕弋没有睁眼,仰头正对着天空的阳光,喃喃的说道。
“什、什么?”那女弟子显然一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帮我取一把刀来吗?”慕弋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女弟子问道。
“仙尊,仙尊要刀做什么?”那女弟子颤颤巍巍的问道。
“我如今被封锁了全身的筋脉,拿了刀也做不得什么,伤不到你,放心吧。”
那女弟子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生怕他是想不开,想要自裁。
慕弋笑了一下,他道:“我不会想不开,更不会求死。”他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瞧了瞧上面的红色血枷,眼中带了一丝愤恨,他对着那女弟子道:“你能取一把刀帮我把这条手臂砍下来吗?”
那女弟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道:“仙尊、仙尊怎么这么想不开,我我我我我、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慕弋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为难一个小姑娘,他又仰头躺了下去,闭着眼睛有些随意的道:“快起来吧,我随口瞎说的。”
那女弟子瞧着他又没了动静,跪了一会自己便起来了,唯唯诺诺的道:“我、我、我还是带着您再转一圈吧。”
说罢,便又推着那带着轮子的椅子在朔月门的后院里转了起来。
若是就只是他自己被这个怪物抓住,慕弋便也觉得没什么,自己慢慢想办法总能抓住机会的。可是现在苍玄在外面生死未卜,他心里乱成一团,根本一点想办法的心思都没有,整个人都是乱的。
再加上这个血枷能封锁他的筋脉和灵力,似乎还有祸乱他心智的效果,慕弋一天到晚昏昏沉沉,总是困的睁不开眼,一点力气都没有。
晚间,他躺在床上休息,忽然一阵寒风吹进,门四敞大开,慕弋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没睡就起来。”
慕弋没有回头,他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随口道:“你给我下得这个东西,让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怎么起来?”
那黑衣人走到他的身边,他袖子一挥,将身后的门关上,然后坐到了桌前,倒了一杯热茶,淡淡的道:“苍玄为什么还没有来,难不成是已经死了?”
慕弋骤然翻身坐起,他骂道:“你才死了,你看看那你枯骨一般的手指,简直就像是从腐朽的墓地里刚刚爬出来的孤魂野鬼一样,死人都比你好看。”
那黑衣人像是笑了一般,他侧头瞧着慕弋道:“不是没有力气吗?不是起不来吗?”
慕弋坐在床上,冷笑一声,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那颗蛟珠呢?你把它怎么样了?”
那黑衣人闻了闻那水杯里泛着热气的茶,他道:“慕子渊,你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慕弋一怔,他微微蹙眉,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紧咬着牙冠,一句话也没有说。
“虞子期是什么身份你可知道?”那黑衣人再次道。
“你知道?”慕弋瞧着他,因为手指握的太紧,手腕上的血枷刺的他心里泛痛。
“还有你父亲的死因,那些化尘没有告诉你的事情,我现在统统都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黑衣人看着他道。
慕弋觉得心里一痛,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在召唤毕昇,灵流堵塞的冲击,让他心里一阵刺痛。
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面上十分淡然的道:“如果你内心深处的罪恶感,强迫你想要对我反省你的恶行的话,我不介意在这里听你忏悔。”
那黑衣人笑了一声,转过身,瞧着慕弋,缓缓的饮下茶水,慕弋看不见他的脸,但透过那层层的黑气和他喝茶的位置,似乎能看到他那苍白如纸一般的嘴唇。
“虞子期是被我献祭给了西海,她死的极度痛苦,周身的法力融在血液之中,全都被我抽离的一丝不剩,最后几乎是化成了一捧灰飞,被散在了西海之中。”那黑衣人喝了一口热茶,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