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姜平威的呕吐物用垃圾袋装好扔进厕所,回来看见何怡又在哭,终究不忍心,上前说道:“婶婶,你去睡吧,我陪着叔叔。”
“今天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何怡抹了把脸,说。
姜理惨白着脸,点点头,说:“嗯。”
“你就一点都拿不出来了吗?”
姜理苦笑着:“我哪里还有钱啊?之前给你的已经是所有了。”
何怡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姜何不在,叔叔又总是不清醒,她把所有的怒火都对着姜理。
“你从六岁进我家门,养了你十几年,到头来,什麽都得不到。”何怡控诉道:“你叔叔对你那麽好,现在快死了,也凑不齐医药费,我们一家子都没什麽本事,小何的工资十有八九也要不回来了,反正平威这麽一死,也一了百了,到时候你是真的可以跟我们一刀两断了。”
“婶婶,你别这样说好吗?”姜理祈求道:“叔叔会好的。”
“钱都没有,怎麽好?”
何怡的嗓门陡然变大,护士走过来提醒:“很晚了,你们声音小点,别的患者还要睡觉。”
何怡不闻不问,权当没听见,只顾着数落姜理,指责他没良心,打心底认为姜理藏着掖着,身上肯定还有钱,她就是不信,工作这麽久,身上就四万。
不论婶婶说什麽,姜理都受着,也没精力反驳。
“妈,这麽晚还不睡,你干嘛呢?”
姜何一般晚上都不回来,今晚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出现,姜理看见他时身子就开始僵硬,想找个借口离开。
“你等会儿。”姜何叫住他:“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麽事吗?”
姜理对姜何,读书时候是害怕跟躲闪,现在则是戒备,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我们出去说。”
姜何身上有很重的烟味,非常难闻,姜理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尤其是接近凌晨的医院,所以并没有答应他的提议,俩人只是来到了开水房。
俩人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姜何对此表示得很轻蔑,“至于吗?”
“你要说什麽?”姜理无视他的嘲讽,问。
“你来临京,有见过钟宴庭吗?”
提到钟宴庭的名字,姜理有瞬间心悸,随後摇头,“没。”
姜何没有对这个回答有异议,以他对姜理的了解,这个Omega不会骗人。
“我见过他。”姜何说。
姜理眼皮一跳,攥着拳头,问:“你怎麽丶会见他?”
“我也想知道。”姜何靠着开水房的门,模样懒散,“不是Omega吗?怎麽几年不见,突然变成Alpha了,还当官了。”
“是丶是吗?”
“我那工地,开发商卷款跑了,现在拿不出工资来,钟宴庭负责这个事。”
“哦。”姜理舔了舔唇,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麽?”
“怎麽说你跟钟宴庭也谈过一段时间,虽然吧,是我逼你的,但是他也算前男友了,你去跟他借点钱呗。”姜何说:“他现在在监察局,这个身份,借个几十万应该不过分吧。”
姜何的语气里有艳羡也有嫉妒,姜理没空管,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不行?”
姜理吞着口水,想着怎麽解释,硬着头皮说道:“他丶他从高中离开後,我就没见过他,说不定早就把我忘了,我怎麽跟他借钱,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上次跟钟宴庭打过电话後就没再见过了,他也跟Alpha说了不再联系,哪能因为借钱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