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进房间的床上,姜理下一秒就要下去,被一双手摁住,被子盖上了他的腿,冷空气被隔绝,他被冻僵的腿这会儿突然才觉得有些刺骨的难受。
他擡起脸,看到钟宴庭皱眉喘息,明明在生气,却也没敢指责,一边给他捂手,一边问他:“你要找什麽?我去找啊,冷不冷?”
姜理抿着唇,睫毛不安地在颤,看了钟宴庭一眼又移开视线,说了一声:“避孕药,找不到。”
钟宴庭愣住了,问:“什麽?”
“我找避孕药。”姜理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钟宴庭喉咙一下子变得干涩,心酸难忍,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所以说,姜理这麽着急连衣服也不穿好就要去找的东西,是避孕药,所以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吃避孕药。
“是……”钟宴庭艰难地问:“我上次买的?”
姜理沉默起来,没回答,但钟宴庭知道答案。
钟宴庭试图动下手指,但失败了,他现在哪里都动不了,像被什麽钉住了,痛感从心底传开,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还丶没过时间,来得及吃。”钟宴庭干哑着嗓子说。
“发情期……会很容易怀孕。”姜理两只手都绞在一起,心跳快得要命,他不知道该怎麽面对钟宴庭。
钟宴庭垂眸,看着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姜理清瘦的脸,发丝的那种触感他是知道的,他昨天晚上还摸过很多次,姜理的头发跟他的人一样,很柔软,他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姜理很长很长时间。
卧室里安静了很久。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饿了吧?先把衣服穿好,然後出来吃。”钟宴庭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缓一点,“可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钟宴庭。”姜理突然叫他的名字,他就站在床边不动,颀长的身体有一大半的阴影盖住了姜理。
“我发情期,你过来干嘛啊?”姜理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他揪着被子,“我打抑制剂就可以,你过来,会让我很难受。”
他一个人熬过那麽多次发情期,他不要Alpha的。
发情期的自己是什麽样的他很清楚,昨天的一切他早上醒来就一点一滴往他脑子里爬,他只感到难堪,他跟钟宴庭不该是这样的。
他似乎陷进了一种自责跟懊悔的情绪里,不停在重复,“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为什麽要来?”
他带着莱莱躲了钟宴庭一年,他以为生活可以平稳地过下去,可是钟宴庭出现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一些纠缠不清的事,他不喜欢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做的这些好像都是白费的没有意义的。
“我只是……”
只是什麽?
钟宴庭没有接着说下去,昨天打过抑制剂,但不知道为什麽没效果,所以他才和姜理上了床,但他知道,姜理并不会想听这些。
他给姜理带来的所有痛苦并没有消失,Omega仍旧是讨厌他,讨厌到对他的信息素过敏,讨厌到跟他上了床要立马吃避孕药。
“姜理,你别这样。”
“莱莱呢?”姜理问。
“去学校了。”
随之又是一阵沉默,姜理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麽,屋子里属于Omega的信息素还是很浓,而钟宴庭被颈环圈住的腺体也很痛。
那种痛连着心脏,说不出挠不到。
“我把吃的放在桌上,你一会儿去吃。”钟宴庭的视线落在姜理的脖子上,那里还留着他昨晚印下的暧昧痕迹。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跟你没关系,也别自责,你就当……是我强迫你的。”
姜理的手陡然攥紧,眼泪也随之掉下。
“别哭了,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钟宴庭用手指滑过他眼下的皮肤,替他把泪擦了,腿连床边都没碰到,他说:“再睡会儿吧。”
帮姜理把被子往上拉,确定他情绪好一点後才走。
姜理身上的被子被泪濡湿,他又伸手去擦,只是徒劳,他平复了很久,才起来换好衣服,客厅的桌上确实如钟宴庭所说,有吃的。
是早餐,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他没有细看,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避孕药上。
是之前钟宴庭买的那盒,他只吃了一次。
姜理慢吞吞地拿过那盒避孕药,发了很久的呆,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才惊觉,屋子里好像没有一点钟宴庭的味道。
如果不是这些出现在他家的东西,好像这里从没有一个Alpha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