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不知道锦鹏与夏泽说了什么。
她甚至,都许久不曾见过那个印象中,酒色迷心的窝囊太子。
一转眼,这人就做了皇帝。
她黯然闭了闭眼,傻兮兮地站在宫门口,望着满庭院的春色芳华,痴迷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中忽然走出来几个青衣内监。
内监一见了她,仔细辨认她容貌之后,将她拖进了御书房中。
锦鹏站在金砖上,她被青衣内监押解着,也站在金砖上。
二人一高一矮,竟也相得益彰。
对面玉阶上的新帝,冷冷看过来,喝斥道:“蒋萋萋?”
声音很短促,透着凌厉。
她倔强地抬起头,冷眼出声:“狗贼!”
夏泽一个猛子站起身,遥遥指着她的鼻子:“你这贱妇,也配咒骂寡人?!要不是夏夕那个蠢货跑了,你以为寡人会同意你进宫?”
原来,她从鹅山来,也是经过夏泽同意的。
她冷冷回望夏泽:“即使我在这里,夫君也不会上当来寻。他要做的,只是杀了你,毁掉这江山。至于我……”
她朗声笑起来:“我又有什么关系。”
声音云淡风轻,透着执拗和不可一世。
像足了潇阳王那个如仙似妖的家伙。
夏泽彻底被激怒,倏地冲下玉阶,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杀不了潇阳王,杀你也是一样的。父皇在天之灵,最喜欢看着你们夫妻去死!”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双常年乌青的眼睛,露出诡异的凶光。
“皇上。”
就在这时,站在殿中央的锦鹏竟然开口。
他说话的语调很轻,轻的像是透明的空气,毫无一点儿重量。
他仙风道骨的模样,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瞬间,教夏泽停止了怒吼。
皇帝转过头,看着他,迟疑:“国师,不能杀她吗?”
竟然是国师吗?
萋萋紧紧拽着夏泽的手指,一张脸憋得通红。
却没能扯开夏泽的手指。
他其实很瘦。
赭黄色的龙袍不像是穿在他的身上,倒像是套在他的身上,活像一支细长的竹竿,迎风兜住了一只华丽的口袋。
可她就是挣脱不开。
她憋着气,瞪着锦鹏。
夏泽也盯着锦鹏。
“杀了她,对皇上并没有好处。倒不如留下她做饵,抓住逃走的潇阳王。”
锦鹏阴邪一笑:“蒋萋萋连个豆蔻处子也不如,杀了她又能取下什么好东西?皇上若是为了她杀生,倒是有违仙道了。”
夏泽目光闪烁,倏地丢开她的脖子,哼道:“寡人险些上了你的当。为了炼制长生丹,国师已耗损千年道行。万万不能再杀人,耗损活龙脉之气。与其多杀一个你,还不如利用你抓到夏夕更实在。”
他转身走到了龙椅边,一屁股坐进去,认真道:“国师,一定要抓住夏夕,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抓住他。”
他对潇阳王历来不放心。
锦鹏颔首:“皇上放心,夏夕逃不掉的。他的王妃在我手上,我一定教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