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反应过来後,第一句话依旧是对着她说的:“对不起。”
馀湘念的手被他握着,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江别,”馀湘念反握回去,“你道什麽歉。”
“你什麽都没做错。”馀湘念盯着他的眉眼,虽是这样说着的,但心里依旧在打鼓。
江别扯了扯唇角,“这本来都不管你的事。”
却还是要让她大晚上还要从东临过来陪着他。
馀湘念指尖泛抖,擡手把他抱到自己怀里。
手搁在他的脖子上,希望借此能帮他取到一点暖意。
“会没事的。”她嗓音有些哽咽。
强忍着才把那股酸意吞下去。
江别来的时候,手术刚开始没多久。这会儿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哗啦——”
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手术中”的灯牌骤然灭了下来。
江别腾地站起来,朝着那个盖着被子的担架靠近。
江悦在手术前已经把头发处理过了。
被推出来的时候,只戴了一顶帽子。
他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医生到了病房。
主刀医生是个年长的男人,给他宽心:“手术很成功。”
一时间,悬在半空中的心像是猛的坠回原地。
看似平静,实则依旧波澜不断。
毕竟还不清楚江悦具体的病症。
一场成功的手术固然好,但并不代表能一劳永逸。
像是有所感应般的。
医生主动提起。
“目前这个疗程已经做完了,”主刀医生扶了扶眼镜,"再观察一两天,如果没有异常就可以回去了。"
医生的话刚落,从病房门口就拐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馀湘念对他没印象。
但从两个人的举止来看,应该是熟人。
男人身上穿得还精神,只是脸色不太好。
他看见江别的时候,眼神明显闪躲了下,“小江。”
“何叔。”出于礼貌,江别并没有立马下了男人的面子。
等到医生走之後,江别才没继续忍着,提着男人的领口,把他抵到门口的墙边,“瞒了多久?”
“还打算瞒到什麽时候?”
被江别叫做“何叔”的男人,是江悦长久以来的追求者。
自从江悦跟林彬序正式离婚,回到老家之後,这个何叔也跟了回去。
年近五十。
依旧没结婚。
化疗手术的同意书估计就是他代签的。
“你要……尊重你妈妈的选择。”男人扶了扶眼镜,“她也不想拖累你。”
江别攥着他衣领发白的指尖陡然松了力道,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无限蔓延。
像是兜头淋了一大盆冷水。
让他陡然失了言语能力。
馀湘念把他扯过去,让他坐在床边,跟旁边的男人错开距离。
一晚上相安无事。
气氛却压抑到冰点。
江悦第二天就醒了,看到馀湘念和江别,眼睛里似乎也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在。
她手上还插着各种针管,干任何事情基本上都只能让何叔代劳。
江悦支使何叔帮忙把一旁的袋子拎过来,“上次在家里织的毯子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