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再次来到了墨林市委,这次的接待规格却跟往昔不同,周博洋带着班子成员,专门等在市委的门口,给了厉元朗极致的尊敬。
市委书记带着市委班子成员,在市委门口迎接一位县长,还是下面辖区的县长!
这种超乎规格的尊敬,已经到了近乎于捧杀的程度,看似给足脸面的同时,多多少少带着些恶意。
厉元朗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重生者,望着正在鼓掌的周博洋,厉元朗知道这个老小子,虽然嘴上服了,但心里还是不服,等到了机会,便开始使绊子。
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可能会茫然无措,但厉元朗却非常的淡定,伸手跟周博洋相握后,把声音抬高:“幸不辱命,我已经前往了墨林市郊区,重点看了那几家传统的木材加工厂!”
“他们对动迁的抵触情绪很大,组建了护厂队,幸好我干预的及时,没酿成群体事件。”
厉元朗说到这里,故意看着墨林市委的班子成员:“我都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们不应该给些掌声吗?”
面对厉元朗提出的要求,大家伙愣了一会,然后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周博洋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的苦笑,然后也跟着鼓掌,这时候掌声才开始热烈!
好一招连消带打,看出捧杀的意图后,厉元朗并没有反驳,而是很巧妙的进行了转移,把超规格的迎接,解读为完美解决群体事件后的褒奖,又铺垫出下一步来墨林市委的目的。
没有在官阶上做文章,毕竟县长是事实,却在身份上做了改变,让自己成为了解决群体事件的英雄。
在这种光环下,不管多高级别的接待,都不超纲,也不僭越!
原本还有些险恶的捧杀局面,直接被改变了性质!不再是厉元朗不分尊卑,故意摆架子,为难周博洋跟墨林市常委班子的成员。
而是周博洋跟墨林市常委班子的成员,为了感谢厉元朗,而做出来的高规格感谢。
周博洋伸手跟厉元朗相握,然后勉励的拍了拍厉元朗的肩膀,言不由衷的说:“谢谢啊!”
厉元朗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而是跟着周博洋一起,进了书记办公室,大家伙各自坐下以后,厉元朗直接切入正题。
“周书记,墨林市在动迁方面,因为宣传上有歧义,所以下面的人很抵触。并且有了过激的行为,幸好干预及时,没有造成不良的影响。”
“在这里,我建议墨林市下发一个不会强制动迁的倡议书,先把民心安了再说。”
周博洋的脸上有些不屑:“他们还有多大的抵触情绪,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不识抬举……”
望着逐渐情绪化的周博洋,厉元朗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数码相机,把拍摄到的图像播放给周博洋看。
因为是从车窗内的偷拍,所以画面有些晃。看着工厂外拉的横幅,周博洋的脸上全是不屑。又看到了钢管焊的路障,周博洋的眉头微皱!
当看到统一服装拿着武器的护厂队,还有正在用钢管焊接的土炮时,周博洋的面色终于变了!甚至升腾出些许的后怕,如果没有厉元朗的干预,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周博洋已经不敢再幻想,自己会遭受到怎样的狂风暴雨。
周博洋眐楞了半晌,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墨林市的群众们,都这么尚武吗?”
“这里可是边疆省,常年战备省,老百姓们不止尚武,而且还非常热血!”厉元朗语重心长:“周书记,有些习以为常的观念,最好还是改了吧!要不然真的会吃大亏!”
周博洋缓缓的点头,然后由衷的对着厉元朗说:“谢谢啊!”
“我还是那句老话,咱们两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政见上可能有些不同,但还没有上升到仇敌的程度。”
“我不想跟你斗,相信你也不想多我这个敌人。”厉元朗望着周博洋的眼睛:“上次当着连省长的面,可能你应下了一些,你不想答应的事情。”
“今天咱们把窗户纸捅破,瑞丰县的非遗工业园已经做到了三通一平,现在我需要的是政绩,不是动荡,希望你也想要政绩,而不是因为无能,造成的群体事件。”
这番话不只说的很不客气,而且还很霸道。本该愤怒的周博洋,居然难得平静了下来,对着厉元朗笑了笑说:“元朗,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周博洋,墨林市的市委书记。认识你,很高兴,也很荣幸!”
望着周博洋伸出来的手,厉元朗跟他相握:“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厉元朗,现在是瑞丰县的县长。”
两支手握在了一起,所有的误会隔阂都烟消云散。
虽然周博洋处于劣势,好似被厉元朗逼着,签下了城下之盟。但从周博洋的利益出发,这样做也是有好处的,能够化敌为友,至少不会在担忧,厉元朗会给他挖坑。
官场上并非一味的斗争,大部分时间,大家伙都喜欢和光同尘。即使有了分歧,斗起来也讲究一个斗而不破。
已经失了先手,又被处处压制的周博洋,想要找回面子,将会非常的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又对厉元朗没有丝毫的作用。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跟厉元朗握手言和。哪怕是被强逼着,也好过以后再厉元朗挖坑,狠狠地坑了!
既然都已经重新介绍了自己,那就意味着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厉元朗提出的正确诉求,周博洋肯定会满足,直接让秘书起草了不会强制动迁的倡议书,然后让人贴在郊区的木料厂的公示栏上,兑现了厉元朗许下的承诺。
虽然周博洋没有明确表态,但厉元朗的心里清楚,以后周博洋不敢再使绊子,当然厉元朗也不能再给他挖坑。
一怒之下,越级告状,直接打脸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再做了!
本身两个人就没有深仇大恨,能够这样缓和关系倒也挺好。厉元朗来到南疆省,不是为了跟人斗争,而是为了开展工作。
只有做出了政绩,才能够扶摇直上。而不是每天陷入无穷无尽的斗争中,耗费原本就很有限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