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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第1页）

第13章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因着街上人山人海，出行难度受阻碍，也容易有危险，方青蹊和陆吾看过烟火後，决定先回府用晚膳。

府中衆人收到二人回来的消息後，在饭厅里摆上准备了一下午的年夜饭，鸡鸭鱼肉丶各色蔬果摆满一桌，方青蹊拉陆吾入座後，也招呼其他人都落座，方家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尤其是除夕夜这天。

开席前，方青蹊给自己斟满一小杯酒，举起酒杯，对着满桌人道：“往年，这番话是由祖父来说，今年……”

话说一半，方青蹊喉间一哽，他眨眨眼，深吸一口气，将泪意憋回去，“旁的话也不多说了，祈愿诸位明年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少爷亦是。”衆人举杯，一饮而尽。

好吃好喝入肚，席间氛围还算融洽。方青蹊见陆吾甚少动筷，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烧鸡腿，陆吾不明所以看向方青蹊，方青蹊侧身附耳，低声道：“在凡间，家中最受疼爱的孩子才能吃到鸡腿哦。”

陆吾挑眉，低头打量碗中的鸡腿，心绪复杂。别说烧鸡腿了，就是有人给他夹菜都是第一次，这份熨帖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茹毛饮血的兽。

见陆吾迟迟未动筷，方青蹊以为他是不喜欢，小声劝道：“虽然你已辟谷，但今天是除夕夜，多少吃点意思一下呗。”

“可以不用顾虑我。”陆吾目光沉静，“我于你们来说，不过是个外人。”

这话方青蹊可不喜欢，他皱眉，眼神中带了谴责，但顾及满桌人都还在，语气仍是温和的：“昨日答应我陪着我，那便是家人。”

说出这句话，除了宽慰陆吾，方青蹊也是藏了私心的。

“家人……”

陆吾咂摸着这两个字，他天生天养，家人二字与他而言陌生极了，他的神色有片刻茫然，一时不知道，家人是何身份，如何定义。

“何为家人？”陆吾捋不清头绪，得不出结论。

见陆吾是真的困惑，方青蹊想到了他的身份，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不免认真起来。

方青蹊放下筷子，转过身，直视陆吾的双眼，放慢语速一字一句郑重道：“无论你是何身份，无论你做何事，喜乐富贵同享，悲戚风雨同担。”

“非阴阳相隔，馀生无别离。”

意外的，每一个字像重锤，敲击在陆吾心上，发出沉重地闷响。咚丶咚丶咚，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陆吾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得见逐渐失控的心跳声。

陆吾微睁大眼，仍是不解，脑海中闪过记忆片段，似是在求证什麽：“可你昨日说，让我陪着你，走到走不下去了就分开。”

提起此事，方青蹊略感心虚，视线游移，垂眸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双手因着心慌，不自觉收紧，揉皱了衣料。

“我当时……为了让你同意，说话留了後路。”方青蹊解释道。

他怕把话说满了，陆吾被他吓跑。

原来是这样。陆吾定了心，沉声道：“不必留了。”

“什麽？”方青蹊擡头，没反应过来。

“既是家人，後路便不必留了。”陆吾浅笑着说完，夹起碗中的鸡腿，咬了一口。

像春日暖阳解冻溪流，方青蹊的心田被名为陆吾的暖意灌溉，酸胀的感觉包裹住他的心脏，方青蹊的眼眶红了，水汽氤氲双眼，他吸了下鼻子，擡手偷偷抹掉将要滴落的眼泪。

陆吾可真好，还好他还有陆吾。

“陆吾。”方青蹊又喊了他一声，陆吾没转头，低低应了声嗯。

方青蹊孩子气般，稚嫩的表达他的感谢：“以後我们家的鸡腿都给你吃。”

“我们可以一人一个。”陆吾忍俊不禁。

这边两人说着悄悄话，那边郑义趁着吉祥日子，几杯酒水下肚，没控制量，给喝高了，大着舌头在他哥耳边，自以为小声地嚷嚷：“哥！你说……少爷和陆公子……什麽关系啊？”

此话一出，席间骤然安静下来。

郑听心中暗道不妙，方家就是再没规矩，也不该胡乱猜测主子私事。

他立马捂住郑义的嘴，猛的站起身，带着歉意和慌张朝方青蹊的方向鞠躬，紧张道：“抱歉少爷，郑义喝多了胡言乱语，我们这就下去领罚。”

方青蹊不甚在意摆摆手，“没事，吉祥日子不说罚不罚的。也是我一直没跟大家介绍。”

前些日子，他情绪不好，未曾注意到这些。

“陆吾，是我的家人。”方青蹊大大方方的宣布。

但这话似乎有歧义，他环顾一圈，发现桌上的人神色各异，唯独喝蒙了的郑义一脸茫然。只见严诀给了大家一个眼神，眼神坚毅点了头，所有人接到信号，突然站起身，朝陆吾的方向举杯，声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