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我们敬你一杯!”
这在发什麽疯?方青蹊和陆吾错愕地对视。
严诀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语重心长对陆吾但:“姑爷,我们少爷虽没了亲人,但我们都是他的後盾,请您一定要善待他。”
“是啊姑爷,别看我们少爷乖巧懂事,其实还保留着孩子心性,您要让着他些,多担待着点。”郑听接着道。
郑义恍恍惚惚,一声声姑爷把他的理智给喊得稀碎,他顿感眩晕加重,喃喃自语道:“姑爷?原来我们少爷…竟已出嫁了吗?”
这几个人一句比一句荒唐,方青蹊听得太阳xue直跳,唯恐心中小心思被陆吾知晓,惹陆吾厌烦,着急掩饰,恼羞成怒道:“都在胡说八道什麽!”
饭桌上的衆人再一次安静下来,呆若木鸡望着方青蹊。
陆吾对事情的发展感到意外,原本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等方青蹊喊了一声後,在大家的沉默中,缓慢收回筷子,放在桌上。
“少爷方才,不是说姑……陆公子是家人吗?”严诀斟酌着用词,小心问道。
“是我们互相把对方当成家人看待!”方青蹊赤急白脸解释,“你们在乱发散什麽!”
衆人闻言面面相觑,郑听很快反应过来,抱拳跟陆吾道歉:“抱歉,唐突了陆公子。”
陆吾也摆摆手,示意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多大点事,急成这样。”陆吾拍了拍方青蹊的膝盖,让他放松。
方青蹊甩锅不满道:“是他们说的太过火了,冒犯了你。”
陆吾噗嗤笑出声,“果然小孩子心性,怕我生气所以急了?”
没想到心思轻而易举被陆吾猜中,方青蹊微微红了脸,转头不看他,嘟嘟囔囔道:“都知道了还问我。”
见状,陆吾把另一个鸡腿夹到方青蹊的碗里,轻声哄着:“都说是家人了,怎麽会轻易生气。”
方青蹊听了这话,顷刻间眉开眼笑,不再纠结家仆们的胡言乱语,专心啃起了鸡腿。
一场团圆饭吃饭最後,也算是宾主尽欢。饭後,郑听扶着郑义回房,衆人散去,留了一两个没醉的家仆收拾碗筷。
方青蹊和陆吾来到院中,两人坐在石桌旁,原打算欣赏一下除夕夜的烟火,没想到严诀跟着二人来到此处,走到了方青蹊面前,弯腰作揖。
“少爷,老奴有一事请求您。”
方青蹊起立扶正严诀,温声道:“严叔您尽管说。”
“老奴的母亲年事已高,一直是由贱内照料,如今老奴想将母亲与妻儿接到沧州,让她安享晚年。”
严诀字字恳切,方青蹊断没有拒绝的道理,点头允了严诀的请求,“那严叔打算何时啓程?”
“谢过少爷。老奴打算明日一早便前往冀州,将家中一切事物处理好後便返回沧州,估摸着一来一往要个把月的时间。”
对此方青蹊没有意见,方府虽然大部分事务由严诀管理,但是本身也不是世家大族,不会离了谁日子就过不下去。
“严叔你放心去安排吧,府内事务暂时交给郑听郑义,他们能处理好。”
严诀再一次谢过方青蹊後,便离开了院子。
“今夜要守岁吗?”坐在石凳上的陆吾神情慵懒,像吃饱喝足的餍足大猫。
方青蹊坐的离他更近了些,好奇地问:“你想守岁吗?”
陆吾一手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瞧方青蹊,懒懒开口:“有些困了。”
小院中不如室内明亮,远远几个石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方青蹊借着月光端详陆吾的脸,银白的光芒削弱了几分陆吾眉眼的凌厉,柔和了他的轮廓,让方青蹊无端品出几分温柔。
他大着胆子,试探问道:“那就寝?”
陆吾没有意见,但见方青蹊欲言又止,便擡了下下巴,让他继续说。
“陆吾……我能跟你一起睡吗?”方青蹊没有底气,越说越小声,但圆圆的杏眼中满是恳切,他接着求陆吾,语气越说越黏糊:“我这几日总睡不安稳,今夜又是除夕夜,我一想多,更容易失眠,待在你身边像是会好些。”
这人撒娇的意味太过明显,陆吾觉得新鲜,不适应,但不讨厌,只是嘴上仍要调笑道:“怎的变得这般娇气。”
“那你答应吗?”方青蹊又凑近了些,圆眼里有让人难以拒绝的期待,直白又乖巧。
陆吾低低笑着,有纵容的意味。
“回屋,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