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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给你自由（第2页）

方青蹊迷茫地看着祖父说这些，虽为明白祖父的意思，大颗大颗的泪却不由自主从眼眶低落，他哽咽道：“祖父……”

“蹊儿，你要记住，在成为一名医者前，你首先是一个人，是人便要遵从本心，不做违心之事，要明事理，辩是非。”方醒世想给方青蹊擦泪，受制于人的他却无能为力，他心痛又不舍地看着他牵挂了一辈子的孙子。

一旁的徐承元越听越不对，立马站起身，高声道：“方醒世！你糊涂了吗？”

方醒世只看着方青蹊，慈爱而决绝道：“蹊儿，祖父不曾给过你的自由，现在给你，记住祖父跟你说过的话。”

方青蹊似是察觉到方醒世想要做什麽，他崩溃地砸那该死的困龙鼎，失声大吼道：“不要！祖父不要！”

可下一瞬，一大片热血从方醒世的脖颈出喷涌而出，渐在方青蹊面前的困龙鼎上，红色的血深深刺痛了方青蹊的眼，他脑中的弦崩断，赤红着双目，疯狂砸向困龙鼎，撕心裂肺般喊着：“祖父！放我出去啊！”

见状，徐承元心下一慌，但很快冷静，他见过方青蹊起死回生的能力，方醒世还没断气，事情就还有的谈！

而现在却可以正好利用这点，徐承元再次试图控制住局面，步步紧逼威胁道：“方青蹊！因为你的犹豫，方醒世才会自刎！我劝你快答应，我便放你出来，不然方醒世就真的没命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陆吾的意料，他怒意更甚，一双眼变作兽瞳散发着刺目金光，身後九尾如烈火红莲般炸开，他调转全身灵力，雷火从他脚下盘旋而起，环绕在他周身，灵力的漩涡带动玄袍和发丝烈烈翻飞，一声来自近万年神兽的怒吼响彻云霄。

陆吾拼尽全力一掌拍向地面，剧烈震动从脚底传来，地面摇晃不止，二人脚底的困龙鼎符号出现裂缝，渐渐的，那裂缝蔓延到整个困龙鼎。

咔嚓！咔嚓！

几声响後，困龙鼎轰然碎裂坍塌，金色的碎片落了一地，陆吾只一瞬便将虎尾缠绕在老道士和徐承元的脖子上，将二人高高吊起，他怒意极盛，神情似修罗。

“区区凡人，竟敢如此逼迫他。”音色冷冽如恶鬼。

解困後的方青蹊顾不上其他，他方寸大乱跪在方醒世的身侧，地面上的血液浸满方青蹊的白袍，他捧起方醒世的头，双手抖的不像样，他哭着绝望道：“没事的祖父，我这就来救你。”

可怀中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方青蹊甚至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手，无边的恐惧包裹着他，像是要把他拖入深渊。他不敢呼吸，憋着气，鼓足最後的勇气，将手放在方醒世的鼻下探到。

没有呼吸。

怎麽会……怎麽会……怎麽会！

方醒世毕竟年事已高，又伤在大动脉，第一时间没有人为他止血，等方青蹊脱困时，那血何止浸染衣物，已在身下铺开一大片，又如何还能撑住。

这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方青蹊刹那间软了身子，抱着方醒世失神瘫在地面上，做不出任何反应，只馀面庞的泪不住滚落，如屋外大雨滂沱。

院中已是尸横遍野，血水混着雨水，铺满整个院子，惊雷照亮这方寸小院，在场的人恍若看到了人间地狱。

柔软的虎尾却似这世间最坚硬的麻绳，一寸寸收紧，老道士和徐承元在雨中面庞涨红，双手死死扣着，试图掰开虎尾，但是窒息让他们的力气越来越小。

此时，陆吾的虎尾卷着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送入前厅，徐承元费力挣开眼睛，看清之後瞠目欲裂。

“不要！”他头一次体会到极度恐慌，他奋力蹬腿挣扎，想要挣脱陆吾的虎尾。

陆吾将徐承元放在前厅，虎尾如鞭狠狠抽打在他的小腿上，徐承元失力，跪在徐三小姐和方青蹊的面前。

“一命抵一命。”陆吾眉眼凌厉，冷声道：“是你，还是你的女儿？”

徐承元听後，颤颤巍巍爬到方青蹊的面前，不住磕头道：“方少爷，老朽错了，老朽真的错了，老朽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小女一命，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

方青蹊如大梦初醒般，流着泪转头，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徐三小姐，又看了一眼磕头的徐承元，顷刻间，滔天恨意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他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心肝脾肺中挤出。

“考验？医者仁心，衆生平等？”

“陆吾，你错了，这次，我不做选择。”

“我要他们全都死。”

陆吾听完却笑了。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