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不是很严重,涂点药就好。”值班的护士检查了伤口,看着有些酡红的脸,把药膏递到唐星野面前,忽然拐个弯,交到旁边林墨的手上,“先醒下酒,免得等会滚下床。”
唐星野拧眉,反驳他没醉。护士取来镜子,递到他面前。镜中的人眼尾湿红,眸光涣散,连呼吸都带着不自然的温热。唐星野一时语塞。
护士走后,唐星野看向林墨还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了解他的洁癖,善解人意道:“给我吧。”
林墨没有应答,沉默地蹲着,伶仃的脚踝白净,黛青色的血管蜿蜒,刺目的淤青正盘踞在踝骨周围,衬托出几分脆弱感。
林墨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才继续动作。抬起他的脚踝,随即竟将手套也摘了扔在一旁。
微凉的指尖沾着药膏,一下握住了纤细的脚踝。他手法很稳,力道却不轻,一圈一圈揉着扭伤的位置,像是要把淤血都推开。
唐星野轻轻抽了口气,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他感觉到握力的方向体温越发滚热,酥酥麻麻的痒意好像持续很长时间。
“药都涂差不多了。”唐星野睫毛轻颤,掀起眼皮,看着林墨,让对方松开的意思很明显。
“再揉揉,等会睡觉会舒服点。”林墨的语气和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唐星野心中再次浮现那种说不清的怪异感,他偏过头,不去看林墨。
等到被松开,唐星野才慢慢地收回脚,道了一声谢谢。
林墨在床边,在唐星野诧异的目光中,浅浅地笑了笑。
唐星野垂着眸,“你快点回去吧,我困了。”
“嗯。”林墨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我等会过来看你。”
“不用来。”唐星野不明所以,林墨这谨慎的态度,他都要以为自己腿断了。
休息室的门关上,浅淡的薄荷味还残留在空气中,唐星野闭目养神。
红蓝的救护灯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眼前,吵杂的人声、尖锐的刹车声、玻璃的爆裂声销声匿迹。
一切的、过去的回响,此刻奇异地沉寂。
……
叶教授:【你最近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准备去一趟参加学术年会。】
叶教授细致地交代事项,并且再三嘱咐,记得拿发票、拿发票、拿发票。
唐星野简短地回复后,弹出就跳出季沉的消息。
季沉:【你伤怎么样?】
唐星野:【你又未卜先知?】
季沉:【怎么不说是心有灵犀?】
唐星野:【你是蛔虫,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
季沉:【……就不能用浪漫的说法吗?好吧,是我看到的。】
叩叩。
像是呼应这一段话,窗户传来敲击声,唐星野侧头看去,就看到熟悉的人脸。
“你不走正门吗?”唐星野抬眸,看着季沉翻窗进来,身上没沾上灰,衣服也没有什么褶皱,似乎这种事情做得非常熟练。
“绕过去太麻烦,还是翻窗快一些。”
季沉对学校的舞会感到无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明明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现在却格外烦闷。
解决掉一大包糖后,他瞧见角落里的指虎,一想,今天没见到唐星野。不知道对方又在哪个自习室里猫着,结果转头就看见唐星野半靠在林墨的怀里。
瞥见林墨深意的眼神,季沉原本想过来和唐星野聊聊又养狗的事情,可见到人又受伤,心思就淡了。
心里骂了一句路至废物,人都看不好。
唐星野仰靠在床头,皮肤白皙,像是一帕月色落在柔软的床上。
唐星野的床榻陷下去一点,随即alpha的体温隔空传递过来,他的小腿被握住。
“松开。”滚热的掌心贴上来,唐星野有点不适,想要扭躲,却被用力地桎梏。
季沉的视线落在纤细的腰身,轻轻发颤。
他收回视线,检查下,他的手掌和冷白的肤色差得极大,衬托唐星野更加像是一捧雪,交错在一起,竟无端生出一种仿佛在沾染什么的错觉。
季沉确认没什么大碍,松手,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舞会好玩吗?”
唐星野收回腿,有些不高兴地抿紧了唇,没有立刻回答。
明明是季沉用那种意味不明的举动挑起了他的情绪和注意,怎么现在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问起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