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猜测只在谢医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从此再没放在心上。他估计典狱长也不会像恶人们一样,恨不得把崽崽老师捧在手上,放在心里。
所以,典狱长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思绪之间,谢医生瞳孔紧缩,似乎嗅到了血腥味,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滑行,在通道里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印记。
治疗舱勉强不知何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塞西尔灰色的瞳孔微微颤抖着,他不自觉把手掌抬起来,贴在舱外,挺拔的身躯颓废的垮下,他把脸也贴上去,“锦虞……崽崽……”
翟豫头疼不已,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塞西尔这副模样,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被精神力暴动逼疯的疯子,狂暴到想要撕碎面前的任何东西,啃噬自己的分身,不吃到撑绝不停下。
明明在崽崽老师身边已经待了那么久,结果还是会这样吗?
翟豫都想自暴自弃了,谁打得过狂暴状态下的典狱长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塞西尔并没有失去理智到要杀掉所有人,他就像条被捡回去的大狗,眼巴巴的守在主人身边,盯着人望眼欲穿,但一点伤害人的举动都没有。
翟豫并不知道,锦虞一直坚持每天晚上给塞西尔做精神梳理,睡前还喜欢唱安眠曲,长久以来,塞西尔不仅精神状态好很多,仿佛还和锦虞产生了某种链接。
这种链接在塞西尔即将崩溃时若隐若现地牵引着他,让他知道,锦虞现在没事。
但无处不在的痛苦还是从身上蔓延开,塞西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吊在半空中,被烈火灼烧。
为什么……他在乎的都要离他而去?
为什么他不能帮锦虞承担痛苦?
就在塞西尔忍不住要把触手缠上治疗舱的时候,突然对上了那双水润的湛蓝色眼眸。
锦虞:“唔……”刚醒过来,他有点懵,双手在修复液里划动。
终于能动的谢医生连忙去看数据,“好了,暂时没问题了!”他如释重负地打开治疗舱。
修复液潮水般退去,透明的舱门打开,锦虞还没站稳,先被一双大手捞进怀里。
身上的修复液接触到空气就干了,他赤裸的上半身被人用浴巾包裹起来,带着湿气的头发搭在肩头,胖嘟嘟的尾巴露一截在外面,看着可怜巴巴的。
“典狱长?”
“塞西尔,”塞西尔打断他,说,“你可以叫我塞西尔。”
锦虞还有点晕乎乎的,“啊,塞西尔,你怎么在这?”他把小脑袋转来转去,“哎,谢医生,翟秘书,你们也在啊。”
他才发现视线高度不对,一低头,看到紧紧把自己搂成一团寿司卷的大手,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塞西尔。
“你感觉好点了没?”谢医生紧张问道。
锦虞晃了晃小脑袋:“挺好的呀。”
他只是疑惑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我晕倒了吧?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锦虞抓住一缕自己的头发,卷在手指上,“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到换鳞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