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咬紧后槽牙,指甲抠进肉里强迫自己不回话,忍忍就好了,骂完就过去了。
见他不说话,何刺史更怒“没本事还长了个哑巴嘴,见人不会说好话连认错都不会,和你那哑巴娘一样!”
突然不知什么神经戳到何三,他仰头两眼睁大怒瞪,本不大的眼睛此刻硬是鼓成平常两倍,鼻孔似牛一般喘着气,胸口起起伏伏。
“瞪我干什么?有本事你离开何家!离开何家你爱上哪上哪,我权当没你这个儿子!”
嘴里的牙咬的咔嚓响,瞪了一会何三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才不会离开,就是恶心,他也要赖在府里天天恶心他,他要花光他挣的银子!败光他积累的名声!他要把娘没享过的福千倍百倍的享了!
“站住!”
何三刚走两步,身后声音又响起,他不敢不停,但仍有自己的骨气,站定脚步但坚决不转身。
“你腰上挂的什么?你哪来的白玉腰牌?”
白玉腰牌乃是六部以上才有的材质,他一州之长也不过是个青玉,何三那做来玩的怎敢拿白玉。
“这是我赢来的”。
“胡说!白玉腰牌是什么地位,你还能赢一块回来?你见得着腰牌主人吗?自己多少份量自己没点数?整日像个贼一样到处偷东西,这又是哪家当铺偷的!”
何利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当即揪下那腰牌翻看,看到刻字后眼里神色微变,又掂了掂,脸上神情霎变,忙对着太阳细细检查纹理。
何三瞧见他爹这模样,轻蔑的笑一声“真的,王妃令牌,刚在琉邯楼赌桌上她输给我的”。
“王妃?可是那个王妃?”
不过多了一块腰牌,他爹的脸色变化比书院先生翻书还要快,何三嗤之以鼻的拖长尾音“是,摄政王妃,来请沈正回京那位”。
“真是王妃”。将腰牌握在手心,何利眼里放出些许微光,拍了拍儿子肩膀“三儿,王妃的令牌可不能随便乱拿,爹去还给她”。
“哎——这我的东西…”
“什么你的我的”。见他还敢有意见,何利瞬间又恢复嫌意“你住我的吃我的,花的钱还是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放开!要是耽误了我官运,我要你好看!”
说罢,刺史拿着东西抽身离去,完全不把儿子当回事。
等刺史消失在院门口,婢女们才敢围上来“少爷没事吧?”
“一块牌子而已,下次我们再做个金的”。
“是啊,您千万别和老爷置气…”
何三眼沉了又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指尖浸出血…
沈府这边,怀夕刚买了南州新奇玩意。看着辛夷调配、沈亦辰躺在椅子上帮辛夷清洗鲜花。
辛夷一边手上忙着,一边说道“何三他娘是个哑巴,偏生的有几分姿色,被何利巡逻时看上。没下聘定礼,在草屋里稀里糊涂一晚上就有了身孕。一直到生了孩子,赶到城里才知道何利是个大官,且早有了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