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安霓心知肚明,回头笑道,“等我以后恢复自由了,到时你们想见我都难!”
贝托尔德把她送到侧门,一路两人无话,直到告别时他才说了点安霓爱听的话。
“那就祝格蕾丝女士,早日恢复自由。”
安霓回头冲他咧嘴一笑,跑出侧门消失在黑暗中。
诺瓦此时还在看书,贝托尔德先是敲门,得到允许后进了大厅,站在主人身后。
诺瓦没抬头,只是问了一句:“你的远房亲戚来了?”
“嗯,又走了。”
诺瓦没接话,只是默默地翻了一页。
贝托尔德天人交战一番后,率先打破了大厅的寂静:“夫人她……很不安。”
诺瓦夹着书页的手指停住:“嗯,我知道。”
贝托尔德的手紧张地在身后捏成团:“您已经成婚了,请以妻子为重。”
诺瓦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身边的执事:“我没有听说你有什么远房亲戚,刚刚……是谁来了?”
“是亲戚,但不是远房,”贝托尔德冷静地回答道,“是我母亲妹妹家的女儿,您见过的,她最近周转不开,管我要了些钱。”
诺瓦盯着他的脸许久,才重新垂下头:“嗯。”
徐徐夜风带着些热气,快入夏了,街上的人散得也晚,安霓在路口打了一辆马车就驶回了皇宫。
深夜的灰墙后,一如往常亮着一抹淡淡的黄光,推开门,老人正静静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药草科普的书籍,正旁若无人的细细读着,连安霓站在身后都没有察觉。
她也没打扰,只是像往常一样从床旁边的矮柜下拿出小坩埚。
老人听到动静,看了她一眼:“你今天不开心?”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安霓把要用的药材一一在桌面排开,然后对半切开,清点后全部倒入坩埚中。
一抹像火焰似的红光在她指尖亮起,又甩到了被架起的小坩埚下方,瞬间亮起了一片红色的火焰。
老人把书倒扣在桌上:“那你要做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做,”安霓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着升起红色烟雾的坩埚,“我的力量太小了,对抗不了那么多人。”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世界的奇怪规则太多,遵守的人也太多,贝伦斯对抗不了,我也对抗不了。”
老人注视着她的侧脸,缓缓说道:“你看起来很不甘心。”
“太沉重了,”安霓转头,蜡烛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暖光,“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一个人类女人要通过是否有利用价值来定义,她们会被这种沉重压垮。”
“我曾经也很不理解,”老人也颇有感慨,“其实大家都不弱小,只是更自卑的那一方会通过压榨另一方,使自己看起来更强大罢了,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