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跟家人断联的白渡在大学当地选了一个广告策划工作。
工资不算高,但是足够负担他一个人的租房和各项生活开支。
他对现在平静的生活没有任何怨言,这就是姐姐曾经历过的。
出来工作后,大学同学慢慢失去了联系,更别提高中同学了。
不过王越还是一如既往地同他联系。
二十五岁那年,王越忽然给他发来一则消息。
市面上那款黑马游戏居然是谢楚和团队开发的,年纪轻轻就已经坐拥千万资产了。
白渡从心底里祝贺他。
他妈妈律所倒闭有他间接的责任,现在看到谢楚年轻有为,他为他高兴。
后来王越又告诉了他一条消息,一年前温以宁生了一个女孩。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偷偷点进谢楚的朋友圈。
果然看到了小孩。
小孩看起来胖嘟嘟的,除了那双杏眼外,跟瘦瘦弱弱的温以宁一点也不像。
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没有重蹈她妈妈的覆辙,一出生就被养的很好。
第二天周末,白渡就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不是关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女,而是温以宁。
她倒在病床上,全身毛发全无,面色惨白。
那双杏眼依旧澄澈,她奋力地睁着,最后却永远闭上了。
常常在周末大睡特睡的打工人白渡,却在此刻猛地惊醒。
醒来后迅速被一种悲伤的情绪淹没。
他快速寻找手机,打开了谢楚的朋友圈,这是他唯一认识的跟温以宁有联系的人。
他极速地翻阅朋友圈的所有内容。
被三年前的一则朋友圈吸引。
一张谢楚的捐款图。
打给一个名为“温以宁抗乳腺癌基金会”的机构。
这与梦里医生说的重合。
温以宁也是乳腺癌。
从床上起来后没有感受到的冷气,却在此刻侵入他的骨髓。
他呆坐在床上,久久无法回神。
番外二
九十岁那年,温以宁没受任何疾病困扰,寿终正寝了。
葬礼上,子孙们痛哭流涕。
唯一的高龄老人裴言川却没有哭。
他低头,隔着棺椁的玻璃盖亲了一下,与他相伴几十年的爱人吻别。
生与死这个大多数人都忌讳的话题,裴言川跟温以宁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讨论过。
那时候温以宁说:“我想先走。”
这让准备说希望自己先走一步的裴言川十分不理解。
她垂了下眸子,声音很平和,“你走了后,我会很孤独。”
“从我记事起,就是在孤儿院,里面的人际关系我虽然处的不差,但还是会感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独。”
“我常常在想,有父母的孩子会是怎么样,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她们要不就是因为女孩被抛弃,要不就是因为生病被抛弃,院长说我刚被送进来时候健健康康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才被抛弃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其实有爸妈,他们不是故意抛弃我的,是弄丢了,那一刻我内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被充盈。”